她今天穿著黃衫子,和莊子上別的女人都差不多,不顯眼,也沒太多人在意。
嘰嘰喳喳聊天的吵嚷聲從四野響起來,紀榮身旁孩子圍得多,賀紅兵在那噓他,他也不在意那男學生,坐在田埂上給小孩削皮,走了幾個小的,剩下身旁這個最大的。
紀榮拿著刀一旋一圈,很快就削好,只余出一點用手捏住的底。
“給,學學就會,很簡單的。”他笑著說,聲音溫和,把這種事當成微不足道的消遣。
“嗯嗯,知道。”陸恩慈說。
“會了么?”紀榮似乎覺得她眼巴巴的樣子很有意思,居然多問了一句。
陸恩慈臉紅了,小聲說:“沒。”
她伸手顫巍巍去接,在碰到紅芋的瞬間,展開手指,默默握住了紀榮的食指指尖。
這是她第一次碰他。
那只手干燥寬厚,手指看著修長,握住卻很粗。紀榮干了多年農活,手上指腹有明顯的繭,有些糙,卻很可靠。
沒人看見,誰都發現不了。這時候如果紀榮有意,完全可以摸摸她柔軟的手指揩油。
她目前是矜持地情愿且自愿著的。
陸恩慈不由地動了一下,遮掩著自己含情脈脈的眼神,小心地和紀榮對視一刻,就立即垂下腦袋,露出汗濕后格外顯眼的后頸。
賀紅兵遠遠看著她坐在紀榮身旁,嚷嚷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你……”她欲言又止,聲悄悄的。
紀榮頓了頓,輕易而無聲地掙開那兩根纖細柔軟的手指,似乎方才凝滯的禁錮感根本不存在。
他微微施力,將紅芋推進陸恩慈手心,阻止她繼續講下去,然后起身離開田埂,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