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摘月(下)
淡青的床帳一落,帳內只透著些縷幽光。
忽地視野一暗,幽光里,去解帳繩的明月只能隱隱卓卓辨得些許輪廓,清冷的暗香近了,他回轉了身,一只熱燙的手撫上林湘的面龐。傾身湊過來,咫尺之距 ,中了情藥的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吹拂在她的眉目上。
黑暗里,那人的拇指在頰上不停摩挲,甚至撫過了她的唇,光潔的指腹撥過飽滿的唇肉,細細描摹唇形。
冷香沁鼻,青絲撩頸。
箭矢已經搭上弓弦,或許這一刻,又或許下一刻,等這陣撫摸結束,兩人之間的關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手早不自覺回護在身前,林湘的喉頭緊張地滾了滾。
畏縮的念頭在拉帳那一刻就已經盈滿心口,難得的,她卻沒有真的逃掉。
如果沒有如果,這會是她第一次,也會是最后一次和人歡好。
明月方才的目光一直燙在她心上。
他在燃燒、在墜落、要發泄。
誰不是呢?
林湘閉上了眼。
這幾個月她已經想得太多。
就這一夜,就一個晚上,她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正出神著,鼻尖倏然貼上什么柔軟的觸感,唇被噙住,濕軟的物什撞上了她緊扣的皓齒,沿著齒縫耐心而輕柔地撥掃,眼睫顫一下,她順從地啟開了齒關。
濕軟軟的兩舌在口中糜亂地糾纏。
兩個人都不大懂配合,沒一會兒,無法閉合的檀口狼狽地溢出津液,銀絲顫巍巍在唇角積蓄,很快自下頜滑落,滴在胸前的衣物上,留下一記曖昧的濕印。
手上不自覺去推卻,想逃脫這種狼狽,指尖卻觸到了對方的胸膛。
明月的衣衫早被解了衣結,衣襟將落未落掛在肩上,松垮垮露出一片春光。指下的肌肉纖薄卻結實,泛著潮潮幾點汗痕,和幾乎讓她也燒起來的曖昧熱意。
砰砰砰砰
他的心律從接觸的指尖傳來,帶得林湘的心跳跟著一起脫韁。
指頭松松曲回去,大腦一片空白,像純情的二八少女一般,林湘漲紅了耳根。
一只手摟上了她的腰,距離拉得更近,糾纏的唇舌終于退開了,濡濕的觸感索著水痕向下,吻上溫潤若玉的細頸,臉頰上的手跟著一氣滑到她肩上。
林湘身上的主腰和小吊帶類似,兼做內衣之用,肩頸大片的肌膚露在外頭,恰便宜了他親密接觸。
下頜高揚,頸處的皮繃如滿弦,僵硬地任由他施為,林湘不自在極了。
斂下了眸,明月心中澀然的喜悅。
最初他將對方的不主動視作了女君的溫雅守節,然而,已經到了眼下,她仍這般生澀內斂,顯然是顯然是
她也沒有過旁人。
呼吸不穩,這個猜測讓明月那把心火燒得越發熾烈,縱然他知道火盡后,留給他的必定只是遍地焦土。
下腹那物什猙獰得厲害,就落在她的綢褲上。從對方同意開始,那些個荒誕春情便催促著他將性器插到懷里的人體內去,盡情發泄一次。額角滾下幾珠細汗,明月閉了眼,痛苦地壓下心里暴虐的獸欲,含住她喉間的軟骨耐心舔弄。
喉與舌相貼,香和發縈頸。
片刻之后,林湘又像床底那時一樣,失魂地溢出一聲喘息,緊繃的頸垂落,她的下頜軟軟擱上了對方的發頂。
姑娘。
屬于寒月的清輝和風致像浸在了酒液里,醺醺然不知今夕何夕,滿是愿望被滿足的慵懶。
肩上那只手慢悠悠向前,路過鎖骨,最后停在胸前系帶上,指尖小心勾起了帶子:
我、我伏侍你
鉆入耳膜的聲音磕絆,羞澀的緊張。那個你字拉得很長,尾音飄散在空氣里,林湘不合時宜想起不久前他目盈水霧、滿面潮紅的艷色,當真是風華絕代。
僅有一層薄綢阻擋,明月的性器就貼在她大腿上,似乎又硬了些許,那句伏侍的意味便更加彰彰。手指揪住他的衣襟,知道要發生什么,林湘喉嚨干澀,抬平了下頜,她輕輕應聲:
好
現在,他眼尾那抹情欲的嫣紅,是不是暈得更遠?
已經適應了環境的暗調,明月的視野清晰了許,一根根去解系帶,布料漸漸失了支撐,無力地從胸前翻落,白瓷一樣細潤的兩乳跳出來,晃了兩晃,其上兩點櫻色也跟著顫,俏生生的。
目光膠在惑人的櫻色上,解帶的指頭一僵,扯掉的衣帶從指縫掉了出來。
布料自胸下翻開,松松墜在腰上。
沒有再管最后一根苦苦支撐的衣帶,他將手覆上去。
明月不懂具體該如何行事,但自我紓解的手法用在別人身上,大抵也是舒服的。
掌下的弧度并不很高,指縫露出的乳肉綿軟得不可思議,想著許久以前學過的床笫之事,明月抓握了兩下,沒敢用力,只輕輕一碰,它就改變了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