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幾個下人。林湘說明了來一,對方卻不準她進去,連句話都不肯通傳。林湘不耐煩了,咳一聲作吊嗓,準備直接叫門,下人立即繃著臉告訴她:祠堂重地,不許吵鬧。
林湘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東天一輪白月已然浮出,再拖下去,等到宵禁,她就只能在林家借宿,然后趁夜色私闖這間守衛森嚴的祠堂了。
然而,臨走前,她一通操作,將一院下人的仇恨拉到了滿值,今天,她又頂了兩句當家的席云,這樣一個龍潭虎穴,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實在沒撤了,她決定去求助林沅。
昨日臨走時,林沅曾許諾,作為林湘為她解惑的交換,若自己以后終于有了好奇心,可隨時去找她,她會在適當的范圍內回答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換一個對她而言微不足道的小忙,林沅一定會答應的,她想。
然而,林沅根本不是按套路出牌的性子。
余光瞥一眼花園的方向,林沅爽快應下了她的請求:好。不過,不用那個問題作交換,換一件東西。
換什么?林湘有點奇怪。
以她對林沅的了解,知道對方做事再直接干脆不過,她已經給了抵掉承諾的請求,為什么對方不愿意呢?
到時你自會知曉。
林沅起身,不給她拒絕和思考的時間:走吧,我帶你去見林淮。
林湘隱隱覺得不妙。
但是,她有膽量拒絕席云,卻不大敢拒絕女主大人。
心懷忐忑地跟著對方回了祠堂,林湘本以為女主會帶著她,像個刺客一樣玩潛行,畢竟,上輩子玩《刺客信條》時她暢想過無數次那種時刻,簡直不要更期待。沒想到,人家直接走到守門的婦人身邊,直接吩咐了一句,對方就恭謹地開了門。
眼湖里的期待和激動瞬間破滅,回歸現實的林湘心情復雜。
要不要這么現實,這樣一點也不酷。
進去吧。
林沅回頭看她。方才還腳步輕盈、期待萬分的同鄉突然就沒了精神,像根焉掉的蘿卜。面上不動聲色,他默默在心中的林湘觀察報告中記了一筆其人思維跳躍、情緒無常。
林湘邁步進了祠堂。
屋內已點了油燈,林淮還是離開時那身打扮,跪在蒲團上,聽見腳步聲,她并沒回頭,只低啞著嗓道:不用再送了,我不吃飯。
是我。林湘低低出聲。
七姐?林淮立刻回頭,望著她的眼睛閃閃,你回家啦!
嗯,來找你說兩句話。小心繞過地上的食盒,林湘走到她跟前,愧疚又心疼。依這孩子的軸勁兒,她說不吃,就一口都不會動。
你好歹也喝些水啊。看著對方裂了紋的嘴唇,林湘拎起一個茶壺,忙倒了一杯涼茶送到她嘴邊,大夏天的,不喝水會中暑的。
林淮乖乖接過茶水,捧在手里,仍是搖頭:在祠堂不能吃喝的,對祖宗不敬。
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她拉著林湘的一只手,仰臉看她,語氣里帶著小小的撒嬌與得意:七姐你來看我,是不是不生氣啦。我就知道,求父親告訴了你我是真心認錯后,你一定會原諒我的!
拉著自己的小姑娘滿臉天真的得意和歡喜,很奇怪,對世規的全盤恪守和待人的真誠熾熱在林淮身上結合得那樣好,好到就算兩個人三觀不合,林湘也不忍心冷漠待她,讓她難過。
垂下了眼睫,林湘想:席云對她的惡意簡直太合理了。
天可憐見的,要是她家的傻姑娘離家一趟被罰著這樣,還認為幫著逃家的狐朋狗友是鐵哥們,讓她謝謝狐朋狗友的幾日招待,林湘只怕要被氣死。
果然,這年頭反派黑化背后都很合理。
好言勸了林淮幾句,她就是不肯用飯,只說等到明天未時三刻跪滿三日,她就能回去了,末了又氣狠狠罵了林沅幾句,說都怪林沅多事,她才被罰成了這樣。
林湘忙捂住她的嘴,往外看了一眼,打住了這個話題。
衷心希望外頭的女主大人是個聾子。
陪林淮待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叮囑了對方不要把畫的事告訴任何人,林湘這才從祠堂里走出來。
她忐忑去瞄林沅的臉色,對方依然冷冰冰的,沒有絲毫變化,也不知聽沒聽見她和林淮的對話。
應該是沒聽見吧,她松了一口氣。
說完了?林沅問她。
林湘點頭。月上柳梢,話說完,她也該回家了,只不過
你以后能不能對八妹好一些?她人不壞的。她忍不住開口。
看小說時遇上林淮吃癟的情節她只想笑,但現在真見了,她哪里忍心,被神仙斗法不甚殃及的池魚多慘
但她蠢。
天真是很難得的品質。她反駁。
林沅不屑:你以為她為什么能一直天真?
林湘沉默了。
她清楚這件事無解。林淮不會讓步,林沅更不會。
宅斗,宅斗,宅你媽的斗,鬼作者寫的什么鬼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