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記不可失了待客的禮數。”
“遵命,父親大人。”
聽說要和杜令舒去花園,雪寶不安地抓著柳寂的手,柳寂給她一個溫柔的眼神安慰。
雪寶才定下心,起身向杜準行了一禮,跟在杜令舒后面。
“我也去!”杜正律跟著離席。
“我們女兒家相聚,你跟著做什么?”杜令舒嫌棄道。
“人多熱鬧。”杜正律不咸不淡回敬。
杜準望著雪寶離去的背影,一臉擔憂地對柳寂說:“孤言,你這是唉,你命途本就多舛,又何苦自行招致風雨呢?”
“風雨她帶給我的從不是風雨。”柳寂面色冷淡平靜,“便是風雨,我也甘之如飴。”
“你們的身份,這你要如何自處,如何立世?”
杜準皺眉,他向來愛重柳寂這個后輩,也非常惋惜他的遭遇,但是對這段悖倫之事很難沒有微詞。
“身份?什么身份?”柳寂一笑,為兩人添滿酒,舉杯道:“雪寶是我養給自己的童養媳,為她我才單身到如今。”
“你這小子也罷,算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杜準搖頭,知道勸說無用,不再多說什么。
雪寶叁個還沒到花園,杜正律就湊在她身邊搭話,“你叫什么?”
“雪寶。”
“正律!”杜令舒輕聲斥責,“爹爹剛說了不要失禮,你就在這兒打問柳夫人的閨名,這是一個世家子該有的做派嗎?”
“雪寶年紀和我們差不多,我問問名字怎么了?”杜正律也不服輸,回嘴嗆她。
“那也不行!人家都成了家室,名字是你該問的嗎?”
“表叔早就跟我們說過雪寶了,她有沒有真的成家,你不知道嗎?裝什么裝。”
這姑侄倆一言不合就吵翻了天,雪寶站在旁邊手足無措。
杜正律看雪寶一臉緊張茫然,心生憐惜,主動歇戰,“行了行了,不吵了。”
然后大步到花廳,杜令舒帶雪寶也過去坐下。
“今天天氣這么好,花也很好,我們作詩玩吧。”杜令舒拉著雪寶的手說道。
雪寶不好意思地低頭,“我不會。”
杜令舒沒想到她竟不會作詩,柳先生難道沒教嗎?
杜正律扭頭冷哼,定是那老賊怕雪寶懂得太多不好拿捏控制,所以不肯把她教得太聰明。
“沒關系,那我們就玩別的,飛花令和射覆呢?你可以嗎?”杜令舒輕聲問雪寶。
雪寶搖搖頭,“也不會。”
“那你平日閑暇時都做些什么?”
雪寶想了想,“看故事。”
其實雪寶也讀過很多詩書文章,只是不大會寫,擔心在杜令舒他們面前出丑,所以不想告訴別人。
“嗯,那你說個故事給我們聽?”
“我嘴笨,只會看,不太會說。”雪寶羞赧無比,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又擔心人家以為她在找茬。
“你什么都不會,你那夫君柳先生娶你做什么?你有何用?”杜正律故意這樣說,就是想刺激得雪寶難過。
然后順勢安慰她,再暗示她老男人不懷好心,他好解救她脫離老賊掌控。
“杜正律!不會說話就滾回去,這兒沒你什么事。”杜令舒大罵侄子,連忙安慰雪寶。
雪寶一聽果然紅了眼眶,呆愣不語。
難過無助之時自然而然就想到柳寂。
爹爹說過,只要看到她便覺心安,只要她在身邊,就無懼無畏。
他還說,只有她安然快樂,他才會想好好活下去。
這不正說明,無用之用,只在有心人那里,才有大用么。
想到此處她才抬手抹抹眼淚,哽咽道:“大概是因為我有些無用之用,不當用之用吧。”
杜令舒遞手帕給雪寶,對她十分欣賞,“能令柳先生傾心的女子,果真不一般。”
杜正律失神片刻,語氣沉沉,聽不出是苦笑還是冷笑,是贊嘆還是嘲諷,“你倒頗具老莊遺風。”
“沒事的話走開,別礙眼。”杜令舒趕他,然后對雪寶說,“那我講故事給你聽吧,講我小時候的事,你要聽嗎?”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