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八:“你想害我被青蛙再殺一回嗎?”白子程咧嘴笑:“我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呢,它怎么會知道?快,難道你不想救阿瑩了?”阿八沉默片刻:“原來你是人類,人類在這個世界也太脆弱了,何必要為了個蠢青蛙冒險呢?”“……這個,總能因為是我討厭他吧?”白子程的笑容沒有消失:“你能不能抓緊點時間?”阿八緩緩拔出了刀。繁華熱鬧的高天原街道上,妖怪們依然摩肩接踵地行走著。它們好像依舊快樂、依舊幸福,生活并不會因為換了個統治者而發生任何改變。可等到冒牌大長老得到渴望的力量,向妖界的其他地方、甚至人間發動了戰爭,大家的幸福還在嗎?白子程不知道答案。他捂著不停冒血的腹部,跌跌撞撞地走到水邊,在妖怪們的驚呼中倒了下去。而對此渾然不知的小青蛙,還在對岸排隊等著香噴噴的桂花糕出爐。一股過分甜膩的味道充斥在白子程的鼻息間。他從浮浮沉沉的噩夢中猛然睜開眼睛,看到頭頂有層疊的紗帳,片刻后才回憶起所有事情,氣若游絲的說:“好痛……”守在床邊的花妖驚喜:“風間!你醒啦?我這就去通知大長老!”白子程閉上沉重的眼皮,心跳如鼓。那個假貨能干出此等大事,肯定是心細如毫、十分腹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騙過他這一天。反正,為了小青蛙,先拼了再說!“大長老。”門外響起溫柔的女聲,定然是值班的妖怪在問好。白子程又做作地咳嗽了起來。果然,身著月白華服的大長老款步進來,依然是那副氣質超群的模樣,微微笑說:“風間,你這去了十天都沒消息,害我擔心了好一陣呢,是誰傷了你?”白子程小聲:“……還能是誰……那只青蛙……”大長老眼珠一轉:“哦?你找到宇鳴的蹤跡了?”白子程捂著被八岐大蛇抓爛的腹部,吃力地的點點頭。大長老揮退其它妖怪,附身逼問:“那家伙在哪里?”“……我看它往黃泉方向走……可惜被發現……拼了命才……逃回來……”白子程回答說。大長老皺眉,絲毫不關心他的傷勢,摸著下巴說:“難不成,它去了地獄?哼,那群惡鬼自身難保,怎么可能理它呢?”白子程盡量使自己眼神平靜。大長老擺擺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養好身體,過三日再來見我,傷藥已經在做了。”
白子程:“多謝……”大長老摸著下巴忙于琢磨自己的事情,并沒有察覺眼前這只小小的妖怪,其實就是他討厭的那個麻煩人類。卻說仍舊在高天原暗巷躲躲閃閃的小青蛙很不高興,咬著桂花糕說:“小白真的是自己走的哦,它怎么不跟我說再見……”阿八被變成黑團子頂在它頭上,冷漠道:“嫌你事多。”小青蛙默默咬著桂花糕,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黑團子忽然問:“你怎么會喜歡個人類的?”小青蛙:“只有小白跟我說話、給我做好吃的,還不記恨我哦。”黑團子:“如果他為了你爸媽的事,把自己害死了,你什么心情?”小青蛙立刻放下桂花糕,一把將黑團子丟了出去。阿八自己飄了回來。小青蛙郁悶地將桂花糕塞進包袱皮,又開始蹲在地上霍霍磨起刀:“換身符持續不了多久的,明天若是沒消息,傍晚我們就溜進宮去哦。”白子程曾經聽神樂說過,妖怪世界里是沒有學校的,它們與生俱來的力量和稀奇古怪的妖法,往往只會傳給至親,所以很多秘術,即便是知識淵博的半神也未必得知,這大概就是他靠著荒川之主的換身符咒蒙混過關的原因。待到大長老離開后,果然有小妖怪拿著膏藥過來,幫白子程認認真真地處理傷口。白子程緊張到一動也不敢動,一見它們彬彬有禮地告退,馬上忍痛扶著腰腹站起身。守在門口的女妖疑惑:“風間,你不好好休息,這是要上哪去?”白子程咳嗽兩聲:“傷口燒得睡不著,到外面散散心。”女妖抱手:“能從宇鳴手里逃回來算你命大,想當年大長老為了關住它,損失了多少武士?”白子程假意冷笑,嘆了口氣,步履蹣跚地走開了。這宮殿小青蛙曾經帶白子程來過。白子程還記得上次遇見螢草的地方,晃到那附近不禁東瞅西看。可惜這次打掃院落的并不是它。白子程背著手過去,皺眉問:“螢在哪?”正在給花木施法的小妖嚇了一跳:“它今天不值班,好像在南面的書院看書呢。”白子程點點頭,又尋著方向走了過去。別看大長老無家無室,所住的地方還真不小。辛辛苦苦找了好半天,白子程才在個偏僻的窗口看到螢瘦小的身影。他心里一陣興奮,趕忙湊過去輕聲喊道:“嘿,螢,過來!”螢疑惑地抬起眼眸,乖乖走出行禮:“風間護衛,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