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微生嵐一個‘外人’了,韓柊將目光移向他,眼神里的‘趕客’意味十足。微生嵐卻不為所動,坐在原地穩足老狗,直把韓柊和方郁鶴忽視個徹底。俗話說的好,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只會是別人。韓柊和方郁鶴就這么靜靜看了微生嵐半晌,最后卻成了安九頂不住了,他低咳一聲,拉了拉微生嵐的袖子,“他也是萬衍劍宗的弟子,真的,師父親口說的。”安九的小動作被另外兩人看在眼里,韓柊冒著冷氣兒的看向微生嵐,“我怎么不知道,萬衍劍宗何時收了第二個妖族。”微生嵐誠懇道,“我不是第二個妖族,你才是。”“呵,逞這口舌之快有什么意義。”韓柊并不相信微生嵐的話,畢竟關于微生嵐的那段兒過往,在萬衍劍宗并不算什么好傳聞,韓柊雖然和司玄夜一樣,只比微生嵐低一個輩分,但當年微生嵐弒師之后,他的身份信息便被封鎖,后面更是成了萬衍劍宗里一個禁忌,短短五十年,就再也沒人知道‘微生嵐’這個名字。這一代里,稍微對此有點印象的長老,也只記得一個‘戰斗瘋子’的稱號。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當年那個憑一己之力改變了萬衍劍宗數條門規的弟子,竟然是個妖族。微生嵐跟韓柊說實話,韓柊也不信,微生嵐想了想,特別欠的開口,“那我是小九的道侶,這個身份總不用避嫌了吧?”安九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正經一點吧。”他只是不想下微生嵐的面子,但聽在其他二人耳中,就好像是默認了微生嵐的說辭一般。一時間,兩道帶著殺氣的目光掃向微生嵐,那人卻渾不在意,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這兩股殺氣,缺心眼兒似的洋洋得意。再這樣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最后還是微生嵐掏出個萬衍劍宗的宗門憑證,并立下新心魔誓言,發誓自己不會對萬衍劍宗任何人不利,韓柊才容忍了他的存在。宗門憑證是真的,上面也帶了微生嵐的名字,是之前雪念接引入門那次派發的外門弟子憑證,雖說是外門弟子,好歹確實能證實身份。再加上這個心魔誓,微生嵐的存在便已無大礙。其實這心魔誓微生嵐也是無所謂,反正他當年也已經發過一次。話題進入正軌,韓柊表情嚴峻的開口述說司玄夜的情況,“師兄他……被心魔魘住,才會陷入昏迷。不過我已經給他服用了抑制心魔的丹藥,不一會兒應該能醒。除了這個問題外,師兄的修為好像損失得比較嚴重,具體發生了什么,也只能等他醒來再說。”方郁鶴的表情也有些難看起來,“好好的,怎么會生出心魔。”
不止方郁鶴對此有疑問,就連韓柊心里也覺得奇怪……其實,這要是換作萬衍劍宗任何一位和司玄夜熟悉一點的長老在這里,心里肯定都是會忍不,發出這樣的疑惑的。司玄夜給外人的印象實在太沉穩可靠了。他的情緒穩定得,像永遠不會有什么大的起伏,外界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對他的心境產生大的干擾,甚至當初萬衍劍宗在修真界的地位還未穩固時,有好幾個宗門勢力,聯合起來圍剿萬衍劍宗,都不見司玄夜有絲毫慌亂。就這樣一個人,修真界公認的,絕不會產生心魔的修士,現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命劫,竟然勾出了他的心魔,還被心魔纏住,不得從幻境中脫身……屬實有點離奇。安九卻在聽了這話之后,發現自己腦中,閃過一些畫面,皆是與司玄夜有關——好像是司玄夜冷淡的說著,‘愿意自廢五百年修為’這樣的話。好奇怪,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啊,難道是什么奇怪的聯想?韓柊無法對方郁鶴的疑問作出回答,因為他自己也十分不解。他把目光投向安九,試圖從安九那里,獲得一些線索。畢竟安九是和司玄夜一起消失在房間里的,后面他們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只是一個重傷,一個卻毫發無損。這要換個萬衍劍宗別的長老來,估計都要對安九產生懷疑了。韓柊問,“你呢,知道發生了什么嗎?或者你醒來時,周圍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安九聞言,下意識的便想到了自己懷里那面銅鏡,不過他雖然知道,這個信息可能事關司玄夜的受傷真相,但他還是沒有將銅鏡拿出來。安九,“我不知道,我在地宮時便昏迷了,我連我自己怎么昏迷的,又怎么醒來的都不清楚。”微生嵐插話,“這點我可以作證!”然后他又扭頭看向安九,“本來打算把安云歌捉過來給你解毒的,現在看來倒是沒必要了。我猜測,那還是那解藥的原因,可能之前安云歌服藥時,已經是‘瀕死’狀態,所以解藥主要解的,是這個狀態下的毒,你吃解藥時還沒到‘瀕死’的狀態,它便提前催發了你體內的藥性,讓你先進入‘瀕死’狀態,再解毒。”安九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后面又莫名其妙醒了。另外兩人卻是聽得云里霧里,一頭霧水,“什么解毒?什么‘瀕死’狀態?安九之前中毒了?”他們來到云麓府后,還沒來及的和安府的三人交流更多信息,只顧著搞對立了。“來來來,我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微生嵐狐貍眼瞇了瞇,最是樂得戳這幫子有眼無珠的家伙的心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