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嵐也在此時上前,堅定的握住了安九的手。司玄夜見他們兩手緊握,突然想到了安九脖子后的那個妖契……雖然早有預料,但當他真正見到眼前這一幕時,卻還是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憤怒。司玄夜自然也看懂了安九望向微生嵐那一眼的含義,再也無法維持自己淡然的情緒,帶著憤怒開口質問,“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你可知他是什么樣的人?你對他的為人又有多了解?”微生嵐握住安九的那只手不自覺的收緊一些,掌心也微微有些汗濕。他在緊張。安九堅定的回握,也沒能讓他更放心。如果可以,真想現在一劍捅了司玄夜,讓他永遠閉嘴……該死的他就是不能傷害萬衍劍宗的弟子!對上司玄夜的質問,安九淡定回到,“無論他是怎樣的人,我都愿意和他在一起,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和我心感覺到的。”司玄夜也知道安九犟,對他的回答也有所預料,“微生嵐,萬衍劍宗東岐峰第十七代主峰弟子,他的師父是岷陽劍尊,也就是我的師祖……他本是那一代最有天賦的劍修弟子,最后卻成了萬衍劍宗的罪人,被鎮壓于無妄峰下,還讓宗門立下絕不傳宗主之位于妖修的律令。”“而這一切,皆是因為他做了一件事——弒師!他殺了他的師父,岷陽劍尊。”岷陽劍尊死于他那逆徒之手,這是每個萬衍劍宗的弟子,都知道的事……只是安九沒想到,那個‘逆徒’竟然就是微生嵐。這個信息著實令他詫異了一些,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司玄夜冷笑,“你不如問問他自己,他有何理由,一定要殺了為他傳道受業的師長?”安九回頭看微生嵐。微生嵐的表情也變得冷凝,他閉了閉眼,最后只有一個字,“無。”沒有理由的,他那日走火入魔,意識混沌,再清醒時,岷陽劍尊已經死在了他的劍下……岷陽劍尊身上的傷口,每一道都攜帶著他的劍意,他無從狡辯,真相便是,他確實親手殺了他的師父。安九卻不受半點影響,再次看向司玄夜,“那師父可知,我為何一定要殺了安世榮?”他突然笑了起來,這個笑容燦爛肆意,不帶一絲陰霾,“‘弒師’和‘弒父’,豈不是絕配?我們難道不該在一起?”“你……”司玄夜萬萬想不到,從來乖覺聽話,不敢忤逆自己的小徒弟,竟會在他面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而微生嵐卻是直到聽到這話,才略微放下心來……既然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覺得此番事了,就徹底與安九攤牌,將自己的過往全盤拖出。這樣心驚膽戰的日子,真不是狐貍過的。司玄夜還想再說什么,卻被突然一聲龍吟打斷,剛才一直與奚青渡討價還價的蛟女驚呼一聲,沖另一邊倒飛出來,砸在安九他們這邊的柱子上。這一下的動靜太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女子。蛟女撞到石柱,又被彈出去老遠,最后臥在地上,一陣猛咳,竟咳出一灘血來。
奚青渡從另一邊緩步走來,神情冰冷的盯著躺在地上的蛟女。龍與黑蛟,天然的壓制,哪怕不用靈力,也能輕松碾壓。蛟女一邊咳血,一邊憤恨的瞪著奚青渡,她手里還死死拽著那只黑匣子,“奚青渡!你不守信用!”“和我談條件,你也配?”奚青渡用著最冷淡的表情,卻說著無比狂妄的話。早在浴池那邊,蛟女威脅他時,他就不打算留她活口了……真以為自己是能隨意被人拿捏的角色了?蛟女心里要氣瘋了!她一個惡人,都沒想著要騙人,奚青渡堂堂妖靈城城主,竟然出爾反爾!“難道溯世鏡你也不要了?”蛟女不甘心的再提到了溯世鏡。而她不知道,正因為太過在意,奚青渡的耐心,早就被蛟女耗盡了。他冷笑一聲,“我只要殺了你,溯世鏡便是屬于我的。如果這匣子里的溯世鏡是真的,我自然是賺了,就算那溯世鏡是假的,我也沒有什么損失。”這個道理太簡單,但蛟女仗著自己拿的是真貨,所以一直有恃無恐。也正是因為如此,讓奚青渡猜到了真相,耐心耗盡后,便直接動了手。蛟女見他這模樣,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她看手中的匣子,拿出一只橢圓形狀的水晶鏡子,朝著地面狠狠擲去。奚青渡心跳驟停一拍,快步上去撿起了鏡子。蛟女眼里閃過一抹失望,然后很快,她趁著奚青渡檢查鏡子的時間,沖到屏風后面,再次打開密道開光,躲了進去。那蛟女逃了……所謂的‘溯世鏡’,也被奚青渡丟到了地上。鏡子沒有摔碎,但奚青渡仔細探查了一番,發現這就是一面平平無奇的水晶鏡,并非那件天生靈器。他閉上眼,最后重重吐出一口氣。果然,不該對這件事抱太大的期待。他平息了一會兒心中的情緒,朝著安九他們走去,“微月劍尊,好久不見。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司玄夜對他點頭示意,沒有解釋什么,依然把注意力放在安九身上。于是奚青渡又看向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