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的同桌。”
鄭芙不著痕跡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胡枝,“我常聽他提起你,還有你可以叫我阿姨,我是他媽媽?!?
“咦——有這么年輕漂亮的阿姨嗎?可我想叫你姐姐誒。”胡枝像是一點也不例外,還親熱攙著她的手,一口熱乎叫她姐姐。
鄭辛聽得臉發(fā)黑,想著讓胡枝趕快走,“你不是說要去買模擬題嗎?”
“我早就買好了,你買的時候都不提醒我,幸虧我運氣好,買的時候還剩幾本。”胡枝站在鄭芙身后,得意的笑著,那嘴臉看得鄭辛咬牙切齒。
“既然沒什么事那就坐下來一起吃吧?!编嵻娇聪蜞嵭?,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這場晚飯實在是說不上愉快,他坐在胡枝對面,聽著她嘰嘰喳喳和鄭芙嘮,本來一切還挺正常的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拐到家長會上。
“姐姐,再過兩天就是家長會了,你會來嗎?”
胡枝咬著筷子,一臉好奇。
鄭芙愣了一下,想起來躺在手機里的那幾條短信,寥寥數(shù)字都是有關(guān)家長會的時間,可她一次也沒去過。
她看向鄭辛,卻見他低著頭吃菜,在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家長會她沒來的日子鄭辛又是怎么樣的。
他哭了嗎?
畢竟從小到大,她作為母親,連他一次家長會都沒有參與過。
“嗯,會去的?!彼樕蠜]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點頭。
鄭辛停下夾菜的手,盯著碗里的肉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會去嗎?”
沒想到鄭芙還是聽見了,把菜夾到他碗里又重復(fù)了一遍,“會去的?!?
結(jié)束之前,趁鄭芙打車的時機,胡枝湊到鄭辛的耳邊低低說了聲:“你欠我個人情?!?
鄭辛推開她,但也沒有反駁,盯著不遠處的鄭芙看了好一會才點頭。
送走胡枝,鄭辛和母親順帶去了趟菜市場買了些常用的菜品,剛踏入禽肉區(qū)就瞥見東南角方向的李溜頭鼻青臉腫站在自家攤位一聲不吭地宰著羊肉。
鄭辛收回目光卻見鄭芙盯著他嘴角看,冷不丁來了句:“還疼嗎?”
“啊……不……不疼了?!彼行┎缓靡馑?,摸著嘴角又撓了撓后腦勺。
鄭芙不再看他轉(zhuǎn)而往李溜頭的攤位走去,站定,“來三斤羊肉?!?
李溜頭以為自己還在做夢,被一伙人用棍棒捶得只剩半口氣的記憶隨著鄭芙的聲音響起又再次涌現(xiàn),他下意識往后縮,仿佛再次體會到了那如瀕死般的恐懼與疼痛。
“好……好……”李溜頭拿著宰刀的手抖個不停,砍了好幾下都不見得掉塊肉。
鄭芙拿起砧板上的塑料手套,戴好,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看了他眼,隨后手起刀落,一塊切口整整齊齊的羊肉塊就完成了。
李溜頭看著干凈利落的切口,小腹一縮,忍不住夾緊雙腿,又想起揍完那崽子之后鄭芙是如何用刀切開他的褲襠,閃著冷光的刀尖抵住他的龜頭,“下次,我會把這里切成兩段?!?
“……不……不用。”李溜頭打著哆嗦,不敢接鄭芙遞過來的鈔票。
鄭芙?jīng)]理他,放下鈔票就走了。
鄭辛正覺得李溜頭今天的反應(yīng)奇怪,身后傳來母親催促的聲音他也就沒多想,趕緊小跑跟了上去。
李溜頭癱坐在椅子上,盯著砧板上黏著的百元大鈔遲遲沒緩過神來。
直到今天他才徹底明白這女人不是當初那個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臭婊子了。
還記得母子倆剛來頭幾年,他還時不時往那婊子身上摸幾把,她都不帶吭聲。
短短幾年時間,沒想到變化這么大,李溜頭趁沒人注意摸了摸褲襠里頭包著的寶貝,想著下次還是識相點。
回家的路不算遠,路燈一排排往后延伸,鄭辛和母親肩并肩走著,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一時無話,氣氛莫名地奇怪。
鄭辛低著頭,不時看向鄭芙裸露在高跟鞋外面的肌膚,很白,很像豆腐,看得他有些暈乎乎的,腦子也亂糟糟的就問了句:“媽媽……你之前為什么不來我的家長會。”
不是詢問,而是陳述,她的兒子在控訴為什么她作為一個母親卻絲毫不盡責(zé)任。
鄭芙微微皺眉,她也在思考為什么,是她把罪人的所有孽都加在鄭辛身上所以才導(dǎo)致如今的局面嗎?
好像也不全是。
那又是因為什么呢?她側(cè)頭,鄭辛的身量不知不覺比她高了不少,她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扮演母親的角色,她的孩子就已經(jīng)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已經(jīng)長成她陌生的模樣。
鄭芙嘆了口氣,隨后又搖搖頭,語氣中難得有一絲困惑,“我……我也不知道,鄭幸?!?
鄭辛沉默良久,一路上他們都不再說話,路燈一排排往后退,直到開鎖的那一刻,他微微沙啞的聲音才再次傳來:“所以你這次,真的會來,對嗎?”
鄭芙站在玄關(guān)處,回頭望他,目光異常認真,看著她兒子微紅雙眼輕輕道:“嗯,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