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鈴姑娘!”鈴靈這一暈,立刻把周圍幾人嚇得夠嗆,一時之間惹得折桂臺上的其他修者側目連連。游念霜離得最近,他毫不遲疑地攬住鈴靈,讓她穩穩地落在了自己懷里。岳崢慌忙捏上鈴靈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送了道靈力進去,擰著眉感應了半晌,才喃喃道:“好像沒什么問題啊?總不能是太累了?”游念霜不懂醫術,也不敢輕易亂試,只能一臉擔憂地看著懷中的少女,斂息凝神,生怕干擾了岳崢的舉動。“讓開!”這時,蘇詡之拽著一人擠了過來,原來,他立馬轉頭去尋了先前同行的那位叫作杜衡的長生殿弟子。在場幾人都見過杜衡,頃刻間就給他騰出了塊地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搭上了脈。只見他沉吟良久,才遲疑著開口道:“這位道友看似并無大礙……”岳崢急急地打斷了他:“看似?實際上呢,難不成是中毒了?”杜衡搖了搖頭:“并未中毒,但是……”他頓了頓,皺著眉看向鈴靈,似是還有些猶豫。岳崢還想再問,卻被飛駁按了下來。這名叫做杜衡的醫修看上去其貌不揚,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飛駁在丹桂洞天時便認出了他——南燭長老的親傳弟子,長生殿年輕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不僅醫術高明,還與他師父一樣,出了名的博聞強記。果然,杜衡思忖片刻,又取出了一面銅鏡,懸在鈴靈胸口處,再打了道靈力進去。沒多久,銅鏡散發出的光芒便變得渾濁起來。“應是中了咒。”杜衡收回了銅鏡,語氣變得十分肯定。“何咒?”游念霜眼神一凝,立即發問。他與鈴靈一路同行,他可以確定她并不曾有過被咒術襲擊的跡象。杜衡卻面露難色,歉然道:“此咒十分古怪,在下也不曾見過。”岳崢一聽就急了,也不敢胡來,只能壓著嗓子問他:“那要怎么解咒?我師妹何時會醒?”就連蘇詡之也忍不住插嘴問道:“杜師兄,這咒術對鈴姑娘可有危害?”杜衡沉默片刻,臉帶慚愧地搖了搖頭:“在下不知。”旁邊幾人更是憂心忡忡,一片焦灼之中,飛駁開了口:“這位杜師兄,不知長生殿中可有擅長此道之人?”這一次杜衡沒再搖頭,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師父”這叁個字。岳崢這下也反應過來,慌忙沖他抱了個拳,一臉誠懇地求杜衡把他師父介紹給自己。杜衡還未說話,飛駁又笑著說道:“莫要難為杜師兄了,他的師父諸位都見過的,便是南燭長老。”說完,他朝游念霜遞了個眼神,而后者怔了怔,猶豫了片刻,才澀聲道:“杜師兄,家父與南燭長老有舊,不知可否帶我一見。”由于與宮主關系不睦,游念霜向來回避提及自己的身世,更是極少抬出少宮主的身份去求人辦事。但此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來不及掂量這個理由是否過于牽強,就僵硬地開了口。
雖說游念霜說得艱難,杜衡倒是早就在一年前見過南燭長老為他治過眼,對衍星宮少宮主的身份算得上是一清二楚。他略微沉吟了一刻,便點了點頭,道:“那諸位隨我走吧。”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回了廣寒城,岳崢一路抱著鈴靈,她呼吸平穩,毫無異狀,看起來仿佛就只是睡著了一般。丹桂洞天開啟十六日,總有人會在秘境中受些大大小小的傷,一出去便被同門或是友人送至長生殿的醫修處。當岳崢一行人見到南燭長老時,他正好在為一名天罡府的弟子治傷。只見那少年一身狼狽,也不知為何沒提前捏碎令牌,看上去受傷極重,似是快不行了。然而,南燭長老給他服了枚黑漆漆的丹藥,又助他運轉了一刻靈力,眼看著面色就紅潤起來,呼吸也漸漸綿長。岳崢瞪圓了眼,看得驚嘆不已,此般出神入化的醫術,不由得讓他也隨之安心了幾分。此時,那重傷的少年又咳出了一口污血,已是徹底醒轉,竟就那么半坐起來,艱難地朝著南燭長老行了個禮。長老隨意地揮了揮手,一旁緊張等候的天罡府的弟子便上來千恩萬謝地帶著他離去了。“師父,弟子有事要向您請教。”見暫時沒有新的傷者出現,杜衡便開門見山地迎了過去。南燭長老一言不發,只是輕揮袍角,施咒將那血糊糊的玉榻清理得光潔如新。收拾完,才上下掃視了杜衡兩眼,見他并未受傷,便將視線投向了跟在他身后的岳崢一行人,眾人連忙一一行禮。當老者的目光落在游念霜身上時,他忽然瞇了瞇眼,出聲詢問:“先前倒是忘了問,游家小子,你那眼傷是誰給你醫好的?”游念霜立即邁步上前,抱拳一禮,才看向躺在岳崢懷里的鈴靈,答道:“便是這位師妹。”說完,他又長揖及地,鄭重開口:“她的師父亦是我父親的舊友,如今師妹昏迷不醒,還盼長老出手相救。”南燭長老之前便瞧見了鈴靈,此時卻是面露驚訝地看著她,口中喃喃:“年紀輕輕,竟只花了一年就除去了蝕月幽曇的遺毒?”老人又打量了昏迷的鈴靈幾眼,忽有所悟,皺了皺眉,問道:“音修?”沒等游念霜開口,岳崢忍不住搶先答道:“是的,小師妹是音修!”南燭長老一時神色怔忪,他沉默了片刻,才扭頭看向岳崢。老人張了張口,似是想要問他些什么,最終卻只是神情復雜地嘆了口氣,招了招手,道:“上前來吧。”岳崢連忙將鈴靈抱上了先前那重傷少年躺過的榻上。南燭長老將食指按在鈴靈的手腕上,閉目思索了片刻,問道:“中了咒?”雖說是問句,他的語氣卻十分果斷,杜衡站在一旁,恭敬地答道:“是的,但弟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