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默不作聲,只是臉色微微發紅,她又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才繼續問道:“蝕月幽曇?”“……你說什么?”蝕月幽曇乃是上古時期的失傳靈植,正是他所中的奇毒之名。他尋訪過不少成名醫修,都不曾聽聞其名,還是在他幾經周折,求見南燭長老之后才弄清了原因。而這山野丫頭怎可能僅憑一根手指就得知他所中之毒?莫不是宮主提前向桃山翁說起過自己的狀況?可那老者看上去又對自己的來訪意外至極。見游念霜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鈴靈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她腳步輕快地繞著他轉來轉去,得意洋洋地拉長了聲音:“哎呦呦——見識淺薄吶——”游念霜緊抿著唇,手握成拳又松開來,反復了好幾次,才問出了口:“你……真能治?”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似是在強忍,又更像是急不可待。鈴靈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笑嘻嘻地看了會兒他緊張的模樣,才悠然開口:“我看你這毒不也解了,只是眼睛還看不見而已。我師父不是說了?最多一年。”若是真如她所說,只需一年即可治好他的眼疾,那他甚至還能趕上明年的折桂宴……游念霜一時心緒激蕩,難以言語,當下便躬身抱拳,對鈴靈深深地行了一禮。“別呀,我一個山野丫頭,可受不得少宮主的大禮。”鈴靈輕飄飄地轉了個身,隨意地避開了他的正面,清甜的嗓音中盛滿了笑意:“你說是不是呀,小瞎子?”聞言,游念霜的面色也如他那一襲白衣,陡然蒼白。只是他仍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旁人并不得見他的神情。隨著指尖漸漸沒入掌心,游念霜想起了臨行前宮主漠然的囑托,他咬咬牙,將身子弓得更低:“先前是在下失言,還望鈴靈道友恕罪。”鈴靈沒出聲,只是悄悄地蹲了下來,擰著脖子探著頭,瞄了會兒白衣少年的表情,偷笑了好幾下才站了起來,又心虛地往后退了一步,故作冷淡的“哼”了一聲:“明天再過來吧,還是這個時辰,啊,不準再打擾我吃飯了!”游念霜自是對她的這番小動作心知肚明,但此刻也無法再說些什么,只能拱了拱手,僵硬地說了句“多謝”,草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