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麟哼了一聲,不滿的道:“那女人為什么也有!?”顧月時語塞,總共也沒剩兩塊,他總不好太小氣,顯得點星宗過于寒酸,兩塊糖也舍不得。他也知道巫麟委屈,這一路照顧辛杳伏珂出了不少力,總讓他吃虧也不是事,他也不過才十幾歲,哪有不嘴饞的。“幾塊糖而已,等回去了,要多少都給你買!”巫麟本來還不滿意,其實也不是幾塊糖的事,他就是不想顧月時對純雅好,可顧月時都這么哄他了,他還有什么不高興的。就沖顧月時永遠都不可能哄純雅那女人這點,巫麟就能嘚瑟上天。小王八蛋。顧月時看他尾巴都要上天,在心里不停暗罵,這根本不是收了個徒弟,怕是供了個祖宗,稍有不滿就作天作地。一行人原地稍作歇息,顧月時拿著水壺低頭沉思,估摸著只有他們幾個人順利逃了出來,當初一起進去的那些修士可能早就死了。這趟虧大了。顧月時嘆氣,雖然他本來也就是想帶著幾個孩子見見世面,卻也沒想到最后竟然真的空手而歸,還差點折在里頭,想想就不劃算。他看了看時間,見幾個孩子也都恢復了元氣,和牧云巳商量著準備打道回府。純雅是青霄門的人,他在秘境里頭也算護了她一路,沒道理出來了還要帶著她,但是考慮到她畢竟是個女孩,顧月時思量再三,讓陸向嵐送她,只到青霄山下就回來。陸向嵐不敢怠慢,“是。”純雅輕咬著唇起身,看著似是有些不舍,可顧月時一臉淡漠,池鴻又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她最終什么也沒說,跟在陸向嵐身后下山,走得倒挺利索。“嘖。”池鴻摩挲著下巴壞笑,“顧真人果然魅力巨大,我看純雅那女人一顆心就撲在你身上了。”“你知不知道她的手段啊?向來只有她玩弄別人的份,我還是頭一次看她這么魂不守舍的,還真有幾分癡情種。”“仔細想想,她家境不錯,模樣嘛……也算過得去,你真不考慮?”顧月時懶得理他,不客氣的下逐客令:“池公子也該走了。”“哎?!”池鴻瞪大眼睛,“你這就趕我走?”巫麟翻了個白眼,嫌棄的說:“我們要回家了,難道還要帶著你!?”“帶著我有什么不好。”池鴻笑嘻嘻的,“我反正也沒事可干,去你們點星宗坐坐,參觀一下!”顧月時皺眉:“不行。”
“為什么不行?”池鴻不依不饒,“我怎么說也是平沭府未來當家,從外交角度講,這也叫門派交流,正大光明!”顧月時眸色深邃,他盯著池鴻看了許久,仿佛試圖透過那張虛假的笑容窺見什么。他直覺池鴻沒有惡意,卻又拿不準他到底有什么用意。或許他一早就看錯了,到底是平沭府的人,池鴻怎么可能真的是個廢柴。被他盯得后背發毛,池鴻臉上的笑繃不住了,輕咳一聲開始示弱討好:“顧真人,咱們怎么說也算朋友,朋友之間沒必要這么防備,是吧?”“再說,再說我也沒做什么傷害你們的事,是不是?”牧云巳走上前,看了看顧月時,低聲說:“時間不早,我們快些走吧。”顧月時回神,看著日頭西沉,于是就帶著巫麟他們繼續趕路。至于池鴻,反正他長了腿會自己跟上來,他拒絕帶他同行,卻沒辦法阻止人家一路跟著。霧蒼山還是老樣子,哪怕山下已然開春,桃樹杏樹抽了芽,生機勃勃,可春風卻始終吹不到這里,觸目仍是白茫茫的一片。池鴻剛到山下就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哆嗦了兩下就開始抱怨:“臥槽你們這里也太冷了吧!?”“真不人住的!”“不愿意就走,又沒人請你!”巫麟不客氣的說,“嬌氣。”顧月時往山頂走去,辛杳忽然跳起來喊道:“師兄你看!是咱們一起堆的大雪人!”大家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一個碩大無比胖嘟嘟的雪人憨態可掬的立在庭院處,滿頭釵環,還圍著個可笑的小披風。不知怎的,那一刻顧月時心中也生出了種“回家了”的信念感,這么多年他來來回回不停忙碌,很少有機會停下來感受,而如今看到過年時一起堆得雪人,聽著辛杳和伏珂高興的呼喊聲,他漸漸地也被感染了,恍惚以為自己是個離家多年的旅人。裴元心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門前,他還是老樣子,一身紅衣披頭散發,張開雙臂迎接奔向他的辛杳,一把將她抱起原地轉圈圈,真有幾分父女的樣子。顧月時走到他身邊,裴元心抱著辛杳笑瞇瞇的上下打量他,“回來啦?”“我等你們好久了。”原以為至多七八天就能趕回,誰料外頭的時間竟過了二十多天,裴元心一個人在家守著難免寂寞,眼看著他們都回來當然開心。“嵐嵐呢?”他掃視了一圈,沒發現自己心愛的小徒弟,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們把他丟了?”顧月時一見他那沒有出息的樣子就嫌棄,“沒丟。”“我讓他送純雅回去。”裴元心一臉意外:“你們還跟那女人一路了?”“說來話長。”顧月時不想在門口說話,“你這是又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