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段纏枝拉他,是想要帶著她一起沉淪墮落,他想將自己一起綁在鐵軌之上。
“眼淚,也是你的武器嗎?”
聽到熟悉的話的時候,邵霽川才意識到自己落淚了,他一旦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流淚。
岑:哇,纏枝讓男人流淚的業績喜加一!
這句話,他曾在段纏枝弱勢時用來問她,而如今又被段纏枝拋回來,可又好像不是報復,只是單純的好奇。
“一邊流著淚,一邊說自己不需要幫助?”
“說說我的計劃吧,邵霽川,單純的真情打動不了你,我們就談利益?!?
她將目前掌握的全部局勢告訴邵霽川,每個人的不利點都向他闡述明白。
“你知道嗎,我想要即位,如今缺的只是女王一句話,你認為她會反對嗎?而邵毓珩呢,你計劃外的一環,要怎么取得進展,你想過嗎?”
“我登基后,許家也會加強和加里特的貿易往來,有我在我保證他不能利用這點剝削人民,不論是增加收入還是促進就業都是有利于百姓的?!?
“仇恨能使一個人活得長久,我不否認,但愛也可以。你對封建制度的恨,對加里特對杜普菲的恨中還含有對全世界人民的關心和愛,你當了這么多年總理,不會無動于衷的,對吧?”
“對吧”兩個字,仿佛叩開了他的心扉,他沉默地坐著,一個字都沒說。
段纏枝長舒一口氣,她和邵霽川長篇大論了個口干舌燥,她剛推開門,就被迎面而來的擁抱撞了個滿懷。
“纏枝!終于見到你了,好想你!”
邵毓珩熱情洋溢地在段纏枝肩頭蹭蹭,盡管他還滿身傷痕。
施明漾則是站在原地,望著他,那一眼里飽含很多情緒。
陸也明則站在他身邊。
“哥哥,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無論哪個世界,哪一世,施明漾都是她人生的參與者,他們或相愛到肌膚相親,或相恨到刀戈相向。
他是她璀璨人生的見證者,也是她慘淡結局的陪伴者。
段纏枝從頭到尾,沒有算計過施明漾,她只想讓施明漾知道,不必猜疑不必自卑,周圍很多人是心甘情愿追隨他的。
陸也明撞了撞施明漾的肩膀:“哥們,早說了我是有苦衷的吧?!?
施明漾沒理他,他走到段纏枝跟前,默默等待著段纏枝推開邵毓珩。
“哥哥,你想擁抱要親自來管我要?!?
“我也想你了?!?
這個“想你”蘊含了很多意思,也包括一層——“求抱抱”。
邵毓珩乖巧地站在一旁看著兄妹二人相擁,說起來自己是纏枝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也可以這樣嗎?
邵霽川如敗犬一樣,頹唐地倒在沙發上,看著團聚的二人。
他自始至終沒得到一個擁抱,一個主動的親吻。
唯一一個主動的牽手,還被他甩開了。
該死,不能想了,再想又要掉小珍珠了。
“里昂殿下,里昂殿下,您別跑,那你不能去,您的傷還沒好?!?
一團身影直沖過來,還沒說什么就撲通跪下。
“哥哥,求求您放過我父親吧!”平時最矜貴的小殿下跪在地上,盯著施明漾的鞋尖懇求。
他有些心虛害怕,因為他知道父親殺的是面前男人的親生父親,他沒資格求情,可如果不求情的話,他的父親就徹底沒救了。
“可以是可以。”施明漾開口,聽到這話的里昂抬起頭,眼里寫滿激動。
“但你和你父親的身份要被剝奪,你們兩個從此變成平民。”
里昂連忙點頭:“接受接受,我都接受?!?
沒想到豐藤世家安排的人就這么被解決了。
今天倒是熱鬧,杜普菲也在下人的攙扶下,出現在長廊上。
她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好幾歲。
她打量過一群人,最終合上眼,“我…我受小金日內蠱惑,犯了太多錯,我不配為王?!?
“女王,您的錯可并不僅僅來源于小金日內蠱惑,您到現在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錯嗎?”段纏枝直視著她。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又令她想到了段昂,她喜他神圣無暇的性格,又恨他不可一世的態度,可最終更多的是一生都在懷念他。
“我有錯,我自愿讓賢。”
她是昏聵了些,但卻不算傻,能看出來這一切的策劃者是誰,也能看出來段纏枝的意圖。
“你父親那時候跟我說,他不要做男妃,如果逼他做男妃,他將來一定要自己的孩子繼承皇位?!?
段纏枝笑著打斷杜普菲:“母親,我好像第一次這么叫您,我不是為了完成他的夙愿才非要這個皇位不可。”
“我知道,我知道。”她連說了好幾遍我知道,可她如果真的知道,真的什么都知道,也不會為了守護一個虛無縹緲的皇位,猜忌兒女,殺戮,肆虐,無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