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投資的一家藥理公司研究瞳色手術,我很小的時候就做了這個手術。”
好簡單粗暴的原因。
段纏枝身邊陪同的人,只有陸也明,云家叁兄弟都各自有事情要辦,陸也明恰好也要回加里特。
在氣氛沉重混亂的皇宮里,段纏枝的身影格外顯眼,大門口雖戒備森嚴,但守衛知曉她的身份,也不敢阻攔。
邵霽川今天早上開始就沒來由地緊張,手心冒汗,他將這一切推給了邵毓珩的一去不復返。
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傳來,叁長叁短。
這個規律讓他不由自主地張大眼,段纏枝翩然的身影在她打完招呼就不顧對方反應地拿鑰匙開門后,驟然出現在門口。
鑲嵌著黃金的門框似乎不如門口的她灼眼。
這是他曾經和小公主約定的敲門暗號。
那時候,段纏枝在別苑里瘋跑撒歡,段昂就和邵霽川一起站在廊亭下看著她。
她莽撞地撲到松軟的雪堆里,卻沒有哭。
一陣陣朗朗的笑聲回蕩在院子里。
段昂裹了裹身上的長袍,看著段纏枝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慢點跑!”
“像只小松鼠。”
他突然問邵霽川,“你覺得她這副活潑的樣子,像什么?”
邵霽川發愣,沒思考就脫口而出:“非要像什么嗎?”
看著段昂不變的表情,他感覺今天自己是不回答不行了。
“像只蝴蝶。”
段昂笑:“蝴蝶的壽命可不長。”
“嗯,但是美麗又自由。”
段昂抬起腳,踹落了旁邊樹上的積雪,“怎么能用活潑來形容蝴蝶呢?”
雪淅淅瀝瀝地砸在地上,段昂將帶著熱氣的茶澆到上面。
“要我說,像貍貓好,壽命不算短,又招人喜歡。”
“茶喝完了,我回去了,你看著公主。”
段纏枝跑累了,看到亭子里就還剩邵霽川苦苦守望著,她善心大發地跑過去陪他。
急匆匆的腳步踩實了澆灌熱水的一捧雪花。
“怎么只有你了,父親呢?”
“他嫌冷,先回去了。”
“哦。”段纏枝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下一秒被邵霽川抱起,她疑惑地眨眨眼。
“凳子涼。”說完,他將自己的圍巾拆下,迭起來放在段纏枝屁股下。
“謝謝你啊。對了,我今天上課,老師教我說,兩個互相信任的人之間要有神秘的暗號,我們兩個也定一個吧。”
她的手被凍得通紅,在冰冷的桌子上敲了六下——“叁長叁短”。
可愛的小公主歪著頭等待他的回答,段纏枝的話將他拉回現實——“我們談談吧,安東尼。”
如今的她,也在等待他回答。
“好——”
“你是個好的總理,大概是因為經歷過被剝削的生活,所以你知道人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她從容地合上房間門,又從容地坐到他的對面。
“這些年,豐藤在你的治理下,發展得很好。你很了不起,打破了四大世家分立治理的局面。”
岑感覺段纏枝像在做什么年終總結,對優秀員工進行pua訓話。
“沒有殿下厲害,你徹底拆毀了四大世家的格局,將陳氏踢出。你還是那么果斷,就像殺死小金日內,更是說干就干。”他對豐藤的事情,了如指掌。
“安東尼,為什么我總覺得,你恨我。”
“別叫我那個名字。”
這個代表著他曾是加里特奴隸身份的名字讓他不齒。
“你知道嗎,這個名字是我當初翻了好久的書選出來的名字。它的寓意是自由的風,是我對你的美好祝愿。”
“還記得那個電車難題嗎,你籌備謀劃了這么多年的復仇計劃和我被拴在了鐵軌上,你救誰?”
邵霽川好像并不大愛,維護人民似乎只是他這么多年的任務和偽裝,只是他做的比較好罷了。
他一直想,若是這一世他也能遇到段纏枝,是不是就不會那么決絕,沒有回頭路了。
可惜沒有如果。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吧,邵霽川,他心里對自己說,可雙唇翕動卻始終回答不出。
“邵霽川,你太貪婪了,復仇你想要,真情你也想要。”
“我在政府廳實習的時候,你把那么顯眼的東西放在我面前,是希望有人看到后,發現所謂的真相后,可以及時拉你回頭嗎?”
“但邵霽川,這么多年,你的等待沒有效果。”
這句話,擊潰了邵霽川的七竅玲瓏心,他一直自詡聰明,可此刻卻捂住胸口問自己,他真的一直在等待嗎,在等待誰拉他一把。
“現在還來得及,邵霽川,我會拉住你的,無論如何。”段纏枝的手冷冰冰的,不像他一直待在房間里是暖的,一冷一熱的組合有些怪異。
他抽回自己的手,凝視著段纏枝的眼神,卻貪婪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