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宴會廳出口,你到那里等,散場后你家主人見不到你要罵你偷懶了。”
邵霽川心里想,她不會罵自己,只會把自己丟給其他人繼續折辱。
懲罰一個不聽話奴隸的最好辦法就是將他的尊嚴變為最廉價的東西。
見他還在發呆,她跺腳,干脆拉住他的手,粗糲的繭子磨到了這位小公主稚嫩的皮膚。
可她卻沒理會這點疼痛,“走啊,還愣著干嘛!”
她帶著他跑出花園。
花瓣淅淅瀝瀝地像水流一樣鋪了滿地,精致的小皮鞋和粗糙的破布鞋踩在上面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前面就是出口了,你待會兒在那里等就可以了,我先回去了。”小女孩手指著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隨后她轉身就要走。
邵霽川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叫住了她:“你…貴人叫什么名字…”
她轉身沖著他笑了:“秘密。”
小女孩又提著裙擺跑進花圃里,像是迷途的公主。
邵霽川一頓,確實有位公主是她這么個年紀,好像叫…
段纏枝。
一個私生女,還是個令人嫉妒的受到女王陛下寵愛的私生女。
施明漾板著臉在鐘樓下等著那一抹鮮亮的身影歸來。
他全身的戾氣在見到段纏枝的那一刻都一掃而空了,他問段纏枝:“去哪里了?”
段纏枝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施明漾往她嘴里塞了一塊葡萄味的糖果。
“說實話的獎勵。”
段纏枝品嘗著糖果里的甜味,瞇著眼在施明漾的注視下又爬回鐘樓的塔頂。
是的,這位外界以為的深受寵愛的小公主其實被鎖在鐘樓里,今日守衛都在宴會廳,沒人守著她才叫她逃出來了。
邵霽川也在五分鐘后見到了伯爵,她覷著跑得一身狼狽的邵霽川,罕見地帶著點夸贊的含義:“沒想到,你還有點腦子,知道那是陷害。”
她指的是有人帶他去女王的花園里的事兒。
邵霽川低著頭,不知道如何回答才不會惹惱這位伯爵。
他向來平靜的心好像無端被什么東西塞滿了,沉甸甸的,回去的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心止不住跳動。
可在回到伯爵府的那一刻,他小鹿亂撞的心突然靜止了。
門口跪著一排奴仆,這些人他都不陌生,他們都與他共事過。
伯爵正夫正板著臉瞪著每一個下人。
他的父親也跪在里面。
伯爵被這一幕搞得頭疼,她一個巴掌就呼到了正夫的臉上,“干什么呢?丟人現眼!”
正夫是個色厲內荏的人,本來教育起這群姿色尚可的下人時心里就沒底,現在被伯爵一訓斥更是軟著腿跪下去了。
他一邊哭一邊叫冤:“大人,這群賤男人里有人背著您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啊,我親眼看到他們互遞情書,太敗壞風氣了吧!”
聽到這話,伯爵果然臉色一變,她審視的目光掃過這群奴仆,“誰干的?出來!”
一陣寂靜后,伯爵被酒氣沖昏了大腦,不愿意繼續思考干脆道:“不說,那就所有人都用刑!”
在邵霽川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的父親顫顫巍巍地起身,他蒼老的臉上還能看出昔日的美麗,只待他顫抖著開口:“是奴,是奴干的。”
邵霽川記憶有些模糊了,只記得父親被扒干凈衣服打得血肉直到不堪入目,他身下用來交合的器官早在邵霽川身份大白的時候就被割掉了。
這位凄慘的男人躺在地上,眼角掛著淚水,打手扔掉仗刑用的木條,臨走前小聲感慨:“這么老,有什么資本出去惹弄?”
他蹲在父親身前,沒有伯爵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將父親抬回房。
父親垂著手看了他一眼,又于心不忍別過頭去,他解釋道:“是管家,我替他擔下,往后他會看在這件事的面子上,照拂我們點。”
邵霽川不知曉自己奴隸的身份,只在年紀很小的時候被在側腰烙印下了一個“r”字的疤痕,她們說這個疤痕是不齒的象征。
接下來幾天,父親運氣很好地被伯爵赦免了勞動,可以在仆人房里休息。
這日邵霽川也領了一份悠閑的活計,靜靜擦拭著伯爵府上名貴的器物。
他也在這時才感受到,父親說的照拂原來是這般。
和他一起的是個很健談的侍從,他又想起那日活潑開朗的小女孩,于是假裝不經意地問起:“你,認不認識皇宮里的公主?”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要是認識還會在這里干活?”
邵霽川憋紅了臉,“我是說,你了不了解…”
那人被戲稱為下人里的順風耳,聽到這話來了興致:“那當然,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如今女王膝下就兩位公主,一位是薇爾潔,一位是段纏枝。”
他問:“段纏枝?這是豐藤名字?”
“對,因為她父親其實是豐藤人,女王寵愛他們父女,這才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