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纏枝感覺自己的尾指被一抹冰涼的觸感覆蓋,身側(cè)的男人逞強地別過頭掩蓋自己臉上明顯的紅暈。她的尾指很輕易就被勾弄著順從地包裹在云渡溫?zé)岬恼菩闹g,一點也不浪漫一點也沒情調(diào)的拉扯姿勢。可偏偏云渡自己還感覺很滿意。段纏枝撬開他攥緊的拳,轉(zhuǎn)而將五指插入他微微分開的指縫之間,如此親密和諧地十指相扣,對彼此來說這已經(jīng)是目前為止最親密的舉動了。天邊突然炸開一束煙花,在管控嚴格的溫彼得堡,想要燃放煙花要提前繳納叁十萬的罰款。梅里湖湖邊相擁的情侶,抵足小憩的母女紛紛被這一陣悶雷樣的響聲吸引,一時之間梅里湖充斥著驚喜的呼聲。“云渡。”她叫他,明明兩人抵著雙肩,聲音卻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的左耳傾聽著女孩下面要說的話,右耳被接連不斷的煙花聲灌滿。他聽到她說,云渡生日快樂。時間好像是經(jīng)歷過精密計算一般,這句話落地的瞬間,方還波瀾不驚的梅里湖突然蕩漾起一圈圈粉色的波浪。梅里湖在豐藤的最西面,西臨騰海,每年漲潮季,會有成群結(jié)隊的夜光水母順著上漲的潮水涌入梅里湖,它們生命很短,一輩子也只離開深海一次。云渡突然感覺世界都安靜了,他忘記了剛才的煙花聲有多么震耳欲聾,也忘記了等待的那幾秒里心里暗暗升起的期待與失落,只是…分外銘記此刻說來自戀的獨屬于他的驚喜。“我是在做夢嗎?”“要是做夢就好了。”要是做夢就可以貪婪地享受這一切,因為是泡影就遲早要消失,而他早習(xí)慣了這種失落的情緒。可偏偏。可偏偏段纏枝笑著在他眼前揮揮手。“傻眼了?”她在大學(xué)期間曾跟隨學(xué)姐拍攝過梅里湖的夜光水母,只可惜兩人畢業(yè)前連著兩次漲潮季都來過,都沒碰到過。所以說,是云渡幸運。段纏枝想,男主嘛,肯定會接收到世界賦予的很多善意,縱使過程坎坷,結(jié)局總會happy
endg。“你還蠻幸運的,梅里湖夜光水母都要成為傳說了,可偏偏今年被你碰到了,還是你生日當天。”云渡這輩子總在被人夸好運,母親攀附上如日中天的云家,自己從私生子一下變成名正言順的云家二少;平日里吊兒郎當卻在上流圈子里風(fēng)評意外地不錯。他低頭輕笑,手上卻更用力地抓住段纏枝,“對,我好幸運。”好幸運可以再遇到你。我低劣卑賤無恥,天賦低下,可還妄想和你擁有永生。云渡曾想,夢里的自己為什么那么窩囊,多年后再見段纏枝明明有了和她復(fù)合的底氣和實力為什么不賣力地抓住她的雙手?現(xiàn)在他明白了,因為從頭到尾被需要的一直是段纏枝,是她讓夢中的自己不如浮萍般隨意飄零;也是她于大廈將傾前將他扯離。光球也認為云渡很好運,這么好的宿主提著燈籠也找不到了。段纏枝白天很忙,只能晚上熬夜給云渡準備生日驚喜,它看著備忘錄里被否定的一條條的計劃,以及被標紅的最后的一個計劃。熬了四五天,段纏枝計算完天氣地理等因素后才確定今年的月光水母一定會出現(xiàn),并且將時間精準到了分鐘和秒鐘。“你喜歡嗎,云渡。”段纏枝問,這次聲音很近,像伏在耳邊講的,熱氣好像滾過耳廓,噴在耳垂一樣近。他顫抖著聲音回復(fù):“我好喜歡。”“那就好。”兩人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看夜光水母泛著時而粉時而藍的光芒,一圈圈推開厚重的漣漪和綠盈盈的湖水融為一體。云渡感覺肩膀一沉,段纏枝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一滴淚在落到段纏枝頭發(fā)上前被他眼疾手快地擦去。他哭了,他也忘記上次哭是什么時候了。這是段纏枝送給他獨一無二的驚喜,他想他會一輩子銘記了。————————————有沒有更愛小段一點,反正云渡超愛了。(夜光水母參考星露谷物語里的水母節(jié),對高中地理知識遺忘太多了,歡迎評論里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