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路燈的光芒透過雪幕灑在黑色車頂,猶如碎金點綴。車隊緩緩駛入酒店門前的圓形廣場,輪胎碾過鋪滿積雪的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跡。
司機動作利落地下車,繞到車門旁,低頭將門拉開,一陣凜冽的寒風夾帶著冰冷的濕氣涌入車內。
江汜邁步下車,身影挺拔,鞋底輕輕踩在雪地上,發出微不可聞的沉悶聲響。
他微微低頭,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拍去肩頭落下的幾點雪花,動作閑適而從容。目光向后一轉,他的視線落在第二輛車門上,目光深邃如夜色。
林靜雅從車內緩步走出,寒風撲面而來,帶著冬日特有的刺骨涼意。
她略微蹙眉,抬手將散亂的發絲別至耳后,指尖的動作顯得幾分輕柔。她停在車旁稍作停頓,腳步不疾不徐,白色靴子踩在積雪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站在酒店門前的管家迎上前,恭敬地彎腰行禮,聲音低沉而禮貌:“少爺,房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當,宴會場地也布置完畢。還有,小姐問起您了?!?
說到最后一句,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江汜,隨即垂下。
江汜眉梢微動,眼中掠過一絲淡淡的冷意,隨即恢復平靜。
他點了點頭,視線轉向林靜雅,語氣低緩:“走吧,靜雅,先進去?!?
林靜雅看了他一眼,唇邊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你的未婚妻?”
江汜神色平淡:“是?!?
“她對你真是癡情,連管家都時刻替她留意著你。”林靜雅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笑容卻未曾深入眼底。
江汜沒有接話,微微偏過頭,眼神從林靜雅身上一掠而過。
厚重的玻璃門被侍者恭敬地拉開,門內溫暖的空氣迎面襲來,與室外的寒冷形成了鮮明對比。
璀璨的水晶燈倒映在光潔的地板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似麝香又夾雜著橙花的清新。
林靜雅略微停下腳步,眼神掠過明亮的大堂,視線最終停在遠處正中央的旋轉樓梯上。那如玉般溫潤的石質扶手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周圍的一切奢華而沉靜。
侍者彎身為兩人引路,江汜稍稍抬手示意,林靜雅略一頷首跟上,步伐輕盈。
經過大堂時,她注意到幾名酒店工作人員齊齊行禮,神情恭敬,目光卻掠過一絲好奇。
水晶吊燈高懸,柔和的燈光猶如靜水流淌,將整個大廳籠罩在溫暖的光輝中。
大理石地面光潔如鏡,映出人影的輪廓,交錯的光影在地面游走。
江汜隨意地將兩張房卡接過,輕輕一彈,邊緣微微泛起冷光。
他轉身,將其中一張遞向林靜雅:“這是你的房卡,房間安排在頂層。今晚有舞會,想參加嗎?”
林靜雅抬眸,接過房卡,指尖在光滑的卡面上滑過一瞬,垂眸掃了一眼房間號,語氣淡然:“不想去?!?
江汜盯著她片刻,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眸光中卻帶著些許揣摩。他點點頭,語氣如常:“好,不勉強你。”
說話間,他微微側身,伸手拍了拍掌心,身后的黑衣保鏢隨即上前一步。
他身形魁梧,輪廓分明,神情冷峻,站定時帶著一股無聲的壓迫感。江汜側頭吩咐道:“靜雅小姐的安全由你負責,她的任何消費都記在我賬上。”
保鏢低頭應聲:“好的,少爺?!?
站在一旁的林靜雅聞言,目光緩緩移向江汜,唇角微微一揚,透著些許無奈的意味。
她將房卡插進風衣口袋,眉梢輕挑:“用得著這么正式嗎?”
江汜的笑意未曾褪去,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多一分謹慎,總是好的。”
林靜雅微微搖頭,眼中浮現一絲意味難明的神色。
她靠近一旁的大理石柱,視線隨意掃過大廳中各處的裝飾,目光不經意地停在一幅裝飾畫上。
畫中描繪著一片冬日森林,雪白的畫布與大廳的暖色調形成對比,卻隱隱契合了此時的氛圍。
江汜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目光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溫和,隨即恢復慣常的清冷。他輕聲道:“我還有事要處理,一會兒過來找你?!?
說罷,他稍稍后退一步,朝她點頭示意,隨后轉身離去。黑色風衣隨著動作輕揚,似一筆墨色揮灑在大廳的光影之間。
林靜雅目送著他的背影,眉頭略微一皺,隨即放松。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落在酒店深處熠熠生輝的旋轉樓梯上,長長的扶手在燈光映照下如同玉帶蜿蜒。
片刻后,她轉身看向保鏢,輕聲問道:“你的名字?”
保鏢微微低頭,語氣簡短:“安迪。”
她略一頷首,隨即抬腳朝電梯方向走去,腳步輕緩,靴子與地板間發出輕微的碰觸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大理石地面如鏡,倒映出她修長的身影,一片孤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