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國際機場的到達大廳內(nèi),明亮的燈光灑在大理石地面上,光影交錯間透出幾分冷意。
玻璃幕墻外,大雪如織,飛絮般的雪花被風卷起,打在窗面上,消失得無聲無息。
廊橋里殘留的暖意剛褪,刺骨的寒風便透過隔離滲入,讓人不禁微微一顫。
林靜雅步入大廳,駝色羊絨大衣被柔和的暖光鍍上一層光暈,翻折的領(lǐng)口露出米白針織毛衣,隱約襯出修長頸項的線條。
她的雙手握在行李車的把手上,骨節(jié)纖細,指尖微微泛紅,像雪中初綻的梅花。腳下絨面短靴踩在地面,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黑發(fā)披散,柔順垂落至肩頭,微卷的發(fā)尾隨步伐輕晃,帶著幾分不經(jīng)意的優(yōu)雅。她的面容平靜,目光略過大廳四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環(huán)境。
江汜緊隨其后。他身著黑色呢料大衣,衣領(lǐng)豎起,修身的剪裁勾勒出頎長身形。白襯衫與羊毛馬甲的迭搭中透出幾分克制的質(zhì)感,深色手工皮鞋踩在地板上,泛出暗光。
他微垂眉眼,目光從未遠離林靜雅。
大廳內(nèi)人影匆忙,推行李的旅客與接機者穿梭其中。
巨大的吊燈懸掛在半空,晶瑩剔透的燈飾在燈光下散發(fā)著璀璨光澤,似夜空中未落的星辰。
遠處候機區(qū)的圣誕裝飾已然鋪開,閃爍的彩燈映襯著紅綠相間的裝飾物,節(jié)日氣息在空氣中蔓延,卻絲毫未減寒冬的肅穆。
林靜雅將視線投向接待區(qū),那里站著幾名身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沉穩(wěn)而有序。
其中一位年過五十的男性率先走上前,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眉眼間帶著幾分威嚴。他站定后微微鞠躬,聲音沉穩(wěn)低緩,“少爺,歡迎回家。車隊已安排妥當,所有行程均按計劃執(zhí)行。”
他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隨后低聲補充道:“另外,您的未婚妻芙洛拉小姐今日也來過,她似乎很希望能見到您。”
“未婚妻”三個字被吐出口時,林靜雅的腳步頓住。她的目光掠過江汜,神色稍縱即逝地變幻了一瞬,雙眸微斂,平靜中透著一絲探究。
江汜眉頭輕蹙,但很快便舒展如初,面容上的波瀾平息得悄然無聲。他微微頷首,語調(diào)從容,“知道了。”
他隨即轉(zhuǎn)向林靜雅,低聲道:“車隊在外面,我們先走吧?!?
林靜雅輕點下頜,順著他的步伐前行。她的目光掠過大廳內(nèi)巨型吊燈下的人群,光線將忙碌的身影拉成長短不一的影子。
她輕聲問道:“你家……在國也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江汜微微側(cè)頭,目光觸及她的眼睛,眉梢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像是對她的問題報以無聲的回應(yīng)。
他淡淡開口:“我父親原本就在這里做生意,國內(nèi)的只是這里的產(chǎn)業(yè)的延伸而已?!?
話語輕描淡寫,卻令林靜雅微微一怔。她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腳步跟在他身后,面上依舊是平靜無波的神情。
“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她低聲呢喃,語調(diào)輕得像是對空氣的自言自語。
江汜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溫潤如風。
大廳盡頭,通往停車場的自動門緩緩打開,寒風撲面而來,將林靜雅的發(fā)絲吹得微微揚起。
江汜伸手擋在她身前,示意她先行,目光在風雪交加的夜色中晦暗不明。
大雪紛飛,風聲猶如無形的利刃割裂空氣,停車場被積雪覆蓋,白茫茫一片中透出一種靜謐的肅殺。
雪被清理出一條平整的通道,兩旁一排賓利慕尚的轎車整齊列隊,顯眼的車標反射著寒冷的光。
林靜雅踏出接待區(qū)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寒意讓她猝不及防,腳步頓了頓,抬手將衣領(lǐng)向上攏了攏。
她的目光在那一排車輛上稍作停留,車身如鏡,宛若鑲嵌在雪地中的漆黑寶石。
江汜站在她側(cè)后方,目光從車隊上移開,帶著一絲若有所思。
他從管家手中接過一條黑色羊絨圍巾,隨意繞在頸間。衣料的質(zhì)感與他的舉止相得益彰,不顯浮夸,反倒多了幾分從容的雅致。圍巾的末端隨風擺動,隱約添了一絲瀟灑的意味。
江汜轉(zhuǎn)頭看了眼林靜雅,她站在臺階上微微弓著身子,身影纖細,似要與寒風融為一體。他眉心微蹙,將手中的羊絨手套遞過去,語氣淡然,“戴上吧?!?
林靜雅看了看手套,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眉頭輕輕一動,搖了搖頭,“不用,我不習慣穿別人的東西。”
江汜低頭輕笑了一聲,語調(diào)似漫不經(jīng)心,“你還是這樣?!彼麤]有勉強,只是隨意地將手套塞進口袋,隨后看向前方的車隊,沉聲道:“車已經(jīng)備好了,先上車吧?!?
林靜雅站在原地,抬眼望向那列車隊,目光在車窗上停頓了幾秒,問道:“我們要去哪?”
江汜單手抄在風衣口袋里,另一只手理了理圍巾的末端,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緩,“明天正好跨年,帶你去玩,熟悉一下這里?!?
“我是來找弟弟的。”林靜雅的眼神微微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