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參加過麗茲酒店的豪華舞會之后,蘭達就開始帶著艾斯黛拉出入各種社交場合。從蒙帕納斯大道的rotonde酒館到喬治五世大道的fouet039;s餐廳;從圣奧雷諾郊區街的dalloyau茶室到克勒貝爾大街19號的半島酒店,幾乎所有地方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這些地方都是以前艾斯黛拉從來沒有見過的,她是個頭一次進城的鄉下姑娘,不需要多長時間就已經愛上巴黎。她喜歡fouet039;s餐廳的烤丘鷸、秘制舒芙蕾,也喜歡dalloyau茶室里巧克力與馬卡龍;在味蕾得到滿足、肚腹里塞滿珍饈之后,她便像只饜足的貓一樣短暫的忘記了那間位于鄉下的奶牛牧場、以及那迫切的歸家之心。精明狡猾的德國人總有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只要有空,他就帶她到處去吃東西、去玩兒。在巴黎,托馬斯·蘭達很受上流社交圈的歡迎,即使他以種種殘忍手段處決間諜、猶太人、抵抗軍而惡名遠揚,但人們依然會喜歡他風趣幽默的談吐、淵博犀利的言辭,在文學藝術方面的高品味,以及那無比高超的牌技。那些在巴黎上流社會根植許久的人們愿意和他打交道,無論是真心欣賞還是只想取得庇護,他們都樂意接納他。在蘭達受邀出席各種聚會與牌局時,他總是會帶上艾斯黛拉一起去。因此她作為一個鄉下姑娘,居然也有一天能喝上波旁公爵夫人親自泡好的茶、而且還是因為一個德國人,這讓她倍感諷刺。當整個歐洲都因為德國人的軍隊而憂心忡忡時,巴黎卻成了艾斯黛拉有生以來見到過的最繁華的歡樂之鄉。她在這里遇到的人,似乎每個人都有著錢,他們快樂逍遙,什么心也不用cao;在這期間,她認識了幾名年輕的貴婦與少女,她們大多來自美國或其他歐洲國家,都是剛加入巴黎上流社會的“新貴”。她們每個人都長得很美、且精通打扮。而且也從不談論戰爭或是世事,仿佛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她們都能一笑置之。艾斯黛拉很喜歡她們,因為她們并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在她聽不懂但丁詩句時、對她露出嘲諷目光;她們談論電影明星、談論時裝、談論明天下午茶吃什么點心,有時還會因為最近發生的某件風流韻事而哈哈大笑,總而言之,一切都很愉快。當她們在女士沙龍室里喝著下午茶說笑時,隔壁的蘭達則是在和男人們一起打牌;他們的賭資花樣百出,從身上的百達翡麗懷表到意大利的某處海濱別墅,所有東西都能成為賭桌上的押注品。他們一邊打牌一邊聊天,艾斯黛拉偶爾還能捕捉到他們談話的只言片語,比如什么美國的股票市場啊、西班牙的弗朗哥啊等等一系列她聽不懂的東西。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牌局通常是在晚飯前結束,屆時總會有人提出做東請大家吃晚餐;等晚餐結束之后,眾人才會乘車散去、各回各家。今天的牌局是在亨利·威登(louisvuitton創始人之孫)家舉行,在享用完一大桌豐盛的佳肴后,蘭達帶艾斯黛拉離開;車子里,艾斯黛拉正全神貫注的把玩著那朵和她巴掌一樣大的、沉甸甸的紅寶石山茶花胸針。她像是小孩兒玩玩具一樣掰動著那些可以活動的機械花瓣,身邊的蘭達見此,就挑眉問:“這是哪里來的小玩意兒?別人送給你的嗎?”“是萊斯利送給我的。”艾斯黛拉隨口回答也不抬頭,仍是自顧自的玩手里的胸針。于是德國人有些不滿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哪個萊斯利?是男人還是女人?”“是女人!”女孩兒無辜的瞪著他,氣鼓鼓的回答說:“就是你給我介紹的那個從美國來的萊斯利·威爾士!”“哦~是她啊~”蘭達的語氣重新變得輕松愉快,他單手握住女孩兒的下巴、用手指頭摩挲著她日漸豐潤的臉頰,像是在逗弄安撫一只煩躁的貓咪一般:“看起來你們似乎相處得不錯……這枚胸針看起來價值不菲呢~”“是的!我們現在是最要好的朋友!”艾斯黛拉揚了揚下巴,既天真又嬌縱,“她一點兒也不像那些傲慢的巴黎貴婦人;她不會嘲笑我不懂意大利語,也不會覺得我粗魯,所以我喜歡她!”“哦?居然是這樣嗎?”德國人拖長了尾音,然后伸出胳膊、將女孩兒一把摟進了懷里;他低頭與她對視,幽幽道:“我也有送你不少禮物、也沒有嘲笑你不懂意大利語、也不嫌你粗魯……那么,你喜歡我嗎?嗯?”“……”這個猝不及防的問題成功讓艾斯黛拉呆住了,她張著那雙大眼睛、茫然的望著德國人,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紅著臉憋出一句:“這、這……這不一樣!”看著女孩兒緋紅的臉蛋兒,蘭達心中的惡趣味便達到了頂峰;他忍耐著想要把這個小丫頭弄得更“面紅耳赤”的欲望,摸著她的下巴挑眉反問:“為什么不一樣?艾斯黛拉。你能向我解釋一下原因嗎?”他語氣里的狹呢意味讓昏暗緊促的車廂變得曖昧異常,艾斯黛拉貼在他那穿著整齊軍裝的堅硬胸膛上,只覺得身上像是鉆進去螞蟻一般酥癢不安;德國人的眼睛像是兩只鉤子一樣將自己牢牢勾住,艾斯黛拉不知所措,只能極力掙扎起來,并叫道:“反正就是不一樣!快放開我!你身上的徽章硌得我好疼!”未經人世的女孩兒不知道自己說了句多么有歧義的話,蘭達聽在耳朵里,只覺得胯間之物腫脹得更加厲害;雖然他很想將最極致的美味留到最恰當的時機享用,但是現在嘗嘗滋味,似乎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