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xì)w位了,被獵下的動物一個一個被擺在祭壇上。
帶著邱寒義那紅色箭的獵物尤其得多,而后是劉樅。大抵也只有他敢搶皇上的風(fēng)頭了,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他那司馬昭之心。
劉樅也看得出來,更別提黎霏琳還給他吹耳旁風(fēng)。
“這老虎,怎的還是死了?”
韓承恩故意很驚訝的說著,就聽見下頭竊竊私語。
尹元鶴籌謀精妙,竟還是差了一棋,邱寒義莫不是要無人能制約了,天下要亂了。
他們也不避諱劉樅。
尹元鶴就聽著下頭人一會討論她一會討論邱寒義,沒來由的心煩。不免握緊了拳,手心的傷口又滲出許多血來。
“沒辦法,看來還是邱某運氣更好些是不是,老天都想看我的大戲,”邱寒義神色自若的抬起頭,挑釁的看著自己,“尹大人覺得?”
“是,我不如邱將軍,尹元鶴,認(rèn)輸?;噬?,臣辦事不周,請求責(zé)罰?!?
她順著那人的意思就這么說下去。
這下下頭更是完全炸了開來,她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黎霏琳看著她,視線自然而然就追逐她,想要跟隨,卻看見那人當(dāng)自己回望時,竟是退縮去。
“不關(guān)尹相的事?!?
“但無論如何,都是尹某言而無信,在皇上面前,算是欺君?!?
劉樅也愣住了,下頭的人也愣住了,邱寒義倒是還那么驕傲的蔑視她。
黎霏琳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罰她禁足。
“……那,便罰你禁足半月。”
“謝皇上輕罰?!?
這倒又能看出來什么味道了,從誰的角度都是不一樣的。于其他人看,是她尹元鶴示弱,也是退避的表現(xiàn),是不表態(tài)。
倒是態(tài)度也不明,按邱寒義的意,這是要站隊了。她尹元鶴看不出是順皇上,還是中立。
劉樅還是讓公公主持了秩序,祭祀照舊開始,士兵問:“那只死掉的老虎也算祭品么?”
眾人都看向劉樅。
半晌,他還是點點頭。
……
做戲就要做全套,尹元鶴在中途就借口身體不適離開了,看著邱寒義得意的嘴臉,她只感覺頭越來越昏,手上的傷口越發(fā)灼燒的疼。
坐著馬車回府,輪子在路上還是有些顛簸,頭隨著搖擺不時的撞到木質(zhì)的車框上。
“桃易,回去,幫我叫醫(yī)生?!?
桃易上前摸了摸大人的額頭:“大人發(fā)燒了?”
“大概是。若是……黎小姐來打聽我,你切莫告訴她……罷了,她現(xiàn)在大概不想再來管我了吧?!?
“她會厭煩了我,厭煩一個這樣善變的我?”
桃易急忙否定。
“黎小姐絕對!不會!”
她見過真心相愛的人,便明白,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她從未看清黎小姐和大人的關(guān)系,說是主仆情,卻也不像。黎霏琳做事事事都過問大人,但是她能看得出來,黎小姐是主動過問,大人是被動給出意見。說是平等的戀人,又不像。
桃易不懂世人的愛,但桃易見過許多有情人。
府里的馬夫和廚娘,他們就是有情人,廚娘經(jīng)常向她吐槽馬夫不夠坦誠。
她又一次忍不住疑問:戀人都是要坦誠嗎?
廚娘笑她:小桃易,哪一段關(guān)系不需要坦誠?
可大人和黎小姐,就沒有啊。
她找不出任何關(guān)系去定義她們兩個人,說是床上那種讓人臉紅的關(guān)系,卻又覺得不那么“純粹”只是肉體。大人不是純純把黎小姐拿來消遣。
她很多次見到黎小姐離府的時候,大人會偷偷躲在屏風(fēng)后面,目送她離開。
而后站很久很久。
她見過這種表情,就是廚娘每一次提起馬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