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把射下的獵物都抬了上來,因著箭羽不同,來分辨是誰獵下的。尹元鶴的獵物,只有剛剛那一只野豬,邱寒義看了看甚至還有些露在外面的箭頭,咂了咂嘴。
“尹元鶴什么時(shí)候這么菜了。”
他旁邊的一個(gè)手下回她:“我聽聞是黎妃射的?!?
“哦,”邱寒義挑了挑眉,看向站在劉樅身邊的女人,“這女人,有點(diǎn)意思。”
“那尹元鶴怎么一只都不射?她不是世人皆知的神射手嗎?這下子怕不是要打自己的臉……”
他正說著,就看到幾個(gè)士兵抬著一只老虎,放在地上,不免停住了話頭:“這是繡衣干的?”
“回大人的話,看這個(gè)傷口,是的?!?
“不對。你去問問他們,是不是他們干的。它身上有箭傷,繡衣講究一擊斃命,要么有人插手,要么這只老虎,根本就不是他們殺的。”
尹元鶴輕聲走到劉樅身邊,另一側(cè)是黎霏琳。
“皇上,臣失職了?!?
老虎的尸體放在地上發(fā)出悶響,傷口駭人,眼睛確實(shí)閉上的,表情倒是安詳。
她呼出一口氣,在空中變成了白色的霧,就聽得劉樅不在意的開口:“罷了罷了。朕不在意,反正愛卿有心,他這樣囂張,總會(huì)有人看不慣的?!?
她眼尖的看見一邊唐堅(jiān)正笑著跟同僚聊天,一手舉著馬奶酒暢飲,韓承恩在一旁笑著附和。
這男人倒是長得豐神俊朗,身長八尺,聲音也是極有中氣,字正腔圓。
“丞相覺得他如何?”
黎霏琳敏銳地從這話讀出詭異的味道,她很早就認(rèn)為自己的大人,天底下所有的男子都是配不上的,即使是心有不滿還是皺起眉頭,瞥來一眼。
一時(shí)之間,劉樅,黎霏琳的視線都聚焦在尹元鶴的身上。
“好男子,配小家碧玉的世家女子最是適宜。”
劉樅聽了笑笑。
“那你覺得,朕的姐姐可好?不是世家女子,是皇家女子,可還適宜?”
黎霏琳松了口氣,看那人怔了一下,而后斂下眸子:
“臣,不敢妄言?!?
女子婚嫁都是這般不受控,劉樅怎的能憑借她,尹元鶴,一個(gè)連她姐姐面都沒見過的人來評判是非對錯(cuò)適不適宜,簡直就是謬誤。
“尹相膽真小?!?
他好像是沒趣的住了嘴,拉著黎霏琳囑托她自便,就走了,留尹元鶴一個(gè)人站在后頭看他們倆的背影。她瞧了瞧黎霏琳的背影,然后緩步走著,等最后的祭祀開始。
……
黎霏琳到底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可那人似乎是走了,只留下自己和劉樅的一串腳印,在雪地上,她看見遠(yuǎn)處她們?nèi)€(gè)人的腳印。
尹元鶴的腳印原是跟著走的,而后從中途岔開去的,像一邊拐。
“在看什么?”
“無事,”她搖了搖頭,“尹相看起來身體不太舒服?!?
“你怎的擔(dān)心她卻不擔(dān)心我?我也受了傷?!?
劉樅委屈的看了一眼她,拉了拉她的手,帶著些醋味:“我和尹相,難道她還比你的夫君我重要?”
黎霏琳頓住了,她盯著劉樅,沉默一剎那,然后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尹元鶴看這自己一字一頓說。
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
“自然是皇上重要,她人怎能比得了?”
男人這才滿意,側(cè)頭就要蹭她,后者不著痕跡地躲開:“皇上……這兒有人……”
“那就等回了宮…我們時(shí)間很多,最近事情多,好久都沒親近了……”
聽著男人曖昧隱晦的語言,她免不了一陣反胃。
又得糊弄過去。
……
臺(tái)下的所有人都?xì)w位了,巫師和祭祀的臺(tái)子都已被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