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五。
于真回來的時候,發現只有afra一個人在家,她有些疑惑,她問afra:“kasia呢?她還沒回來?”
afra聳聳肩,說:“她沒告訴你嗎?她周五暫時有事去一趟愛爾蘭。而我的飛機被我媽媽借過去使用了,我媽媽把飛機停在格拉斯哥了。我想我們得開車去那里。”afra指了指手表繼續說,“這樣的話kasia就沒有那么多時間來做這個了,但是她認為還是應該踐行承諾帶你去潛水,這個也沒關系……并且昨天她帶你出去吃飯補償了你——”
afra拖長了語氣,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會不開心了吧?因為我們開車去格拉斯哥可要開一陣呢。我可不希望你不開心的上路。”
上路,于真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下這個詞,心想跟你在一起開這么長的車的確算是上路,她問afra:“為什么不做飛機或者火車去?”
afra轉身抽出一把車鑰匙,上面的金色的駿馬閃閃發光,她說:“因為我媽媽剛剛在倫敦的車展會上訂了一輛意大利垃圾,她讓我干脆這次就給她開過去。”
于真微微皺眉,她心想還有人能吩咐afra做事?看來她媽媽還真不錯,要是在格拉斯哥的機場能夠見見她就好了,說不定對自己很有幫助……
還沒等她想完,afra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思考,她說:“當然,我是很不喜歡這樣的……我也不喜歡她那輛俗氣的意大利垃圾——所以,最好的玷污她那輛車的方式是什么,你懂的吧,真?”她曖昧的看了一眼于真說:“你看,我帶了好多個ndos。”
她們的車上了高速,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車因為是新車,還沒有買碟,而afra也沒有打開收音機。車內陷入一陣沉默之中,于真也沒有進行她的反擊事業,因為和afra的單獨開車出行,讓她想起了那次afra帶她去超市的噩夢經歷……她覺得很煩。
而afra尾音有些上翹的加州口音突然響起了:“真,你想順便去約克看看你的中學嗎?”
ohfodsake,“不!”于真想都沒想,就不由自主的溢出了這個單詞,約克的生活對于她來說說是純潔美好的,而afra對于她來說又像是最大的惡的象征,她根本不想讓兩者有任何交融的機會。所以,她才幾乎條件反射的蹦出了那個否定的單詞。
afra偏頭視線短暫的在于真身上停留了下,眼神里面不知道有什么。
這讓于真毫無疑問的有些擔心,在afra身上和在kasia身上遇到的挑戰是不一樣的,kasia似乎因為還沒觸及到她介意的點,她顯得很寬松大度,而且她一如以往的溫柔時不時會讓于真有些恍惚和遲疑,即使于真心里告誡自己斯德哥爾摩綜合癥這件事。但是,遲疑和恍惚的種子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她心里的某個角落生根。
而面對afra的挑戰,不必自說,那就是她的控制欲和操控感。這件事情也是,自己展現不情愿太快了,是不是會給afra留下一個操控自己的另一個漏洞?或者自己忤逆她了,她會用某種方式讓自己感知疼痛,規訓她的籠中鳥?
于真一下子覺得舉棋不定,她決定干脆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吧……她主動切換話題,說:“你的中學時代怎么樣,開心嗎?”
afra挑眉,她轉頭看了一眼于真,隨后說:“就像演《穿制服的女孩》一樣。”
穿制服的女孩,于真有點驚訝的回味了下這個回答,這部世界上第一部lesbian電影拍攝于二戰前的德國,講述了一個有點憂傷坎坷的師生戀故事。她遲疑了一下,她不知道afra想表達什么,因為這部生于納粹逐漸上臺時候的電影,也有另一個目的,抨擊當時德國保守而又壓抑的中學教育……于是她側身向前,問afra:“你是說你中學過得很壓抑,還是你有過一段師生戀?”
afra不置可否的笑笑,她將問題留給了于真:“你覺得呢?”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猜到你的過去?于真肯定地說:“我真的不知道。”
“你都不試著猜一猜嗎?”afra直視著前方沒有轉頭看于真。
“那,壓抑?”于真試探性得給出了一個回答。
“是什么讓你選擇這個答案的呢?”afra又問。
于真覺得這個問題很麻煩……她既要真正的思考,還要過濾想法,看能不能說出來給afra聽。而且,afra憑什么每次都這么做?任何關于她自身的探究似乎最后都指回了自己,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于真有點氣呼呼的。
afra見狀,她嘴角有一絲上揚,她將車駛入一個休息區,轉過來用她綠色的眸子認真的看著于真,說:“這就不高興了?我知道有一件事情絕對能夠讓你開心起來……讓我們都開心起來。”說罷,她朝后座指了指,表明了自己的用意。
交錯之間,于真從與afra的吻中短暫的抽離,她額頭上還有些點汗水,她輕輕的喘著氣,對afra說:“告訴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