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凌派建于一山之巔,伴海而立,大殿門口便是一座巨大的石陣,石柱之上,上凌派三個大字十分顯目。
無泱跨過臺階,一路走一路觀察,沿路建筑皆高大,透出幾分古樸,四處都有巡視的弟子,穿著統(tǒng)一的服飾,看上去秩序井然。
“我雖未曾見過其他武林門派,但今日一見,也覺這上凌派的宗門十分有氣勢,建于山海之間,可見天地蒼穹之遼闊。”
無泱驚嘆出聲,身邊的郢停聽見后笑了笑,說道,
“個人喜好罷了,有的門派喜歡隱秘避世,自也有門派喜歡大隱隱于市。小娘子日后見得多了便不覺驚奇了?!?
話語間,他們便已到了大殿廣場,上凌派在此大擺筵席,里面已是坐滿了人,他們姍姍來遲,吸引了不少目光。
二人過分年輕的樣貌更是引來不少討論,但江湖之上,多的便是年輕俠侶,不過多看了兩眼之后也便收回了視線。
“二位,這邊請?!?
身穿白衣佩戴紅色祥云劍穗的弟子引他們?nèi)胂е鵁o泱坐下,他見多識廣,早是認(rèn)出座上的許多人,這下兩個腦袋湊在一塊,不停地嘀咕些什么。
“我們對面那個,那是江湖有名的俠客張墨,刀法一絕。他的刀是玄鐵所制,常人根本無法舉起,而他卻能使得虎虎生威,可見臂力非常?!?
“再看坐在最前面那個,不是,是另外一個····”
郢停拽回?zé)o泱亂指的手,下巴沖著另一個方向挑了挑,那里端坐著一名白衣青年,看模樣不過二十五六,樣貌俊朗,氣質(zhì)出塵,
“這個,宋之迅,年紀(jì)輕輕,一手劍術(shù)堪稱出神入化。他手上的就是名劍青霜,此劍劍光清凜若霜雪。人稱一聲劍仙,整個江湖,劍法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無泱聞言,多看了兩眼,似是想到了什么,湊近了些與他耳語道,
“他們練劍的,都喜歡穿一身白嗎?”
郢停端杯的動作一頓,難得也被嗆了一下,竟也思索了片刻后才笑道,
“劍法瀟灑,一身白衣更是顯得身姿挺拔,形色出塵罷了?!?
他鮮少這樣正經(jīng)回答問題,但無泱眨眨眼,砸吧砸吧嘴,面色倒是懇切,
“我覺得,這個看臉吧,和穿什么沒關(guān)系。”
說到這個,郢停倒是來了勁,他將臉湊到無泱面前,二人本就同席,坐的極近,這樣更是呼吸都在咫尺之間,
“那小娘子看看我,可還滿意呢?”
無泱:······
死狐貍,到哪都不收斂。
她推開青年湊到面前的臉,十分嫌棄地撇過臉,聽著臺上人講話。
“唉,真是傷心呢,我可是對小娘子一片真心,小娘子居然還這樣嫌棄我?!?
裝腔作勢的聲音在耳后響起,無泱只當(dāng)作聽不到,注意力只放在臺上——上凌派的長老正在發(fā)言,
“十分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上凌派的百年大典······”
“他就是我說的那個二把手,林寬行?!?
與此同時,郢停懶散的聲音從耳后傳來。
無泱也覺得奇怪,這種場合上臺說話的居然是長老,宗主明明還在任,就如此招搖,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臺下許多來賓也因此議論紛紛。
郢停最是喜歡看這些家長里短,權(quán)力爭奪之類的故事,當(dāng)下正往后倚著椅背,姿態(tài)散漫地聽著臺上講話,身邊站著的許多門派弟子也聽到下面議論,神色都有些古怪,
他這下樂了,看來上凌派真出亂子了呢。
就是不知道,這次宗主之位是鹿死誰手。
正準(zhǔn)備看熱鬧,卻忽地心口一痛,隨意搭在扶手上的指尖無力攥緊,蒼白手背上浮現(xiàn)出道道青筋,
郢停皺起眉,視線投向身前背對著他的無泱,少女還一無所知,正專心聽著臺上致辭,青絲長至腰際,整齊披散在背后,看上去十分乖巧,
上次幫小娘子度過月圓之夜,耗費大量內(nèi)力,如今這樣,看來是蠱毒要提前發(fā)作了呢。
就是不知道這次還熬不熬的過去。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