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兇極惡(十一)
坐一旁充了半天微笑機器人,嚴曉芙算是聽出來了,今天見面的這些人,是中間人,是哥哥想要搭上當地政府的跳板,這一見算是打前站,最終的目的是享受政策優勢在當地搭建泛娛樂中心。
她還沒有想清楚公司為什么往這個地方發展,突然就被點了名。
“大概就是這樣,目前公司在執行的具體研發,助理這邊會和大家再詳說。”嚴莫淡淡道,說完側臉看向她,其余人的眼光也跟著追過來。
嚴曉芙傻了眼,她是了解一些,但要系統闡述,這一時半會地怎么捋出來?
腦子里沒貨,直接結果就是她磕磕絆絆地鬧了個紅臉,最終還是嚴莫又接過話題,才說下去。
會完面,回到車上,車門剛一關上,嚴曉芙就抱怨,“怎么不跟我提前說要準備介紹?”
靠在后座椅背上的人面無表明,“昨晚我有沒有問你了不了解測試新品?還要我說得多明顯?難不成要我手把手教你,你是助理還是我是助理,誰配合誰工作?”
“你……像剛才那樣豈不是讓人很尷尬?也影響公司的專業程度……”
他平靜道:“不會,我一開頭就說了你是臨時找來的助理,所以出錯也能理解。”
嚴曉芙一愣,突然覺得毛骨悚然,這人不動聲色,卻是每一步都提前算計好了,更恐怖的是,事態發展還真就按他算計的走了。
她被噎得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只能將氣撒在油門上,幾欲將訂制四驅系統的豪車開出漂移。
開頭就是一個教訓,嚴曉芙再不敢馬虎,接下來工作,時刻提著一根弦,保持高度集中。但許是本身的天資和實力差得太大,她發現她始終跟不上他的步伐。
身為老板,他效率極高,要求配合的時候,從來都是直接拋出問題,根本不會替她考慮實際解決起來的困難。
比如他要的招待方案,初稿在早上做出修改意見以后扔給她,只說一句晚飯前要,卻不管到晚飯前她的工作已經是排滿的。
嚴曉芙不得不把各種碎片時間都抓起來,吃飯上廁所的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工作,一天下來,私人手機的電量和早上出門的時候比幾乎都沒有消耗。
她還發現,這人說話不往透地說,點到即止,簡直惜字如金,具體怎么做全靠對方自己揣摩,間或以銳利的眼神和淡然的動作給到反饋,十足的商人大佬派頭。而見識過后,嚴曉芙也算是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長大,氣質相差卻如此之多。
嚴家的背景造就他的傲氣,而他的實力又足夠撐得起這份傲氣。
嚴曉芙工作做得吃力,卻又吐槽不出來,因為她不得不服氣,作為一個上司和領導,除了高效率,他也從來不做無用功,所有點到嚴曉芙準備的東西,最后全都能用上。
入職場的時間不長,但她也是有跟在幾個人手底下做過事的,或多或少都有過做無用功的經歷,就是領導吩咐去做的一些工作,做好后告訴你又不需要了。
但嚴莫顯然不是,從開始他就很清楚地知道想要的結果是什么,所以要做的每一步都能看到成果,會讓人覺得是值得的,甚至心生敬佩。
短短兩天功夫,嚴曉芙已經不會像從前那樣對著他大呼小叫了,她甚至覺得,以前對他的了解根本不夠,才會心里沒點數,那么地沒大沒小。也幸虧她姓嚴,所以至今相安無事。
滿滿一天的行程結束,嚴曉芙開著車,腦子卻像是塞了石頭一樣,已經消耗過度,完全轉不起來。
后座的人卻還在講電話,一串串她聽不懂的英語往出蹦,讓嚴曉芙深深地懷疑自己大學英語六級水平。
她似乎是理解為什么他平時話那樣少,臉那樣冷了。要換做是她,整天這樣高強度高壓力地工作,上有一眾關系要疏通,四周有前赴后繼的競爭者,下有成千上萬的員工等著月初領工資,她早就瘋了,更別說耐著性子說話,對人和顏悅色了。
她甚至有些慶幸,幸好她比較廢物,家里這擔子落不到她肩上。
手機突然響起,打斷思緒,不敢影響到后座的通話,她急忙掐斷,那邊緊接著又打來,她心想什么人這么沒眼力勁兒,正眼一看顯示,是默禹澤。
這是他離開后打過來的第一個電話,嚴曉芙仍是掐斷,馬上就到酒店了,什么事也不著急這一會,卻沒想到那邊像是小孩子鬧脾氣,杠上了一樣,重復打過來。
她透過后視鏡看到正在通話的人皺了皺眉,于是果斷按了靜音鍵,等到下了車一看,手機顯示十余個未接來電。
無耐,她撥回電話,果然,一接通就是一連串的質疑加反問。嚴曉芙只覺得累,根本不想說話,更別說爭辯,于是語氣很淡,只說剛才在忙,那邊聽出她的態度,也安靜下來,很快,口氣一換,從那天的吵架說起,開始道歉。
嚴曉芙不咸不淡地聽著,說不上是什么感受,開心嗎?好像也沒有,她只想趕緊回到房間洗個熱水澡,然后癱在床上。
“伯母現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