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清淡地笑了聲,松開手指,“去吧。”
妙妙低著臉飛快地跑了出去。
今年年過得晚,出了元宵節(jié),春天忽得就來了,校園里開了迎春,接著開玉蘭。
春雨帶著絲絲寒意,妙妙心情卻是雀躍的,踩著下課鈴奔下樓梯。
今天邸南來看她,已經(jīng)到學(xué)校了。
她跑到教學(xué)樓后,約定的地點不見邸南身影,于是去側(cè)門的走道避雨,卻看到,等著的人正在里面和人說話。
邸南背朝外站著,對面的人是鄒楠丁。
自上次撞破在床的事件后,鄒楠丁再沒有見過邸南,沒想到他會約在學(xué)校,當(dāng)面和她道歉。
他誠意挺足,還帶了一卷畫,是給鄒父的,用作壽禮。
鄒楠丁接過畫筒,眼角余光捕捉到妙妙的身影,腦中閃過一念,順著邸南的手臂就勢抱住了他。
“好聚好散,就以擁抱結(jié)束吧。”她說。
邸南打算推開的手于是松下來,最終在她后背輕輕拍了拍。
玻璃門后的女孩沖進(jìn)雨里跑開,鄒楠丁這才松開邸南,看著門口,狀似無辜道:“我好像看見妙妙了……”
兩幢教學(xué)樓靠近一側(cè)校門,妙妙一路跑出校園,在一個街區(qū)外才被邸南追上。
兩人衣服都濕了,發(fā)絲淋著水。
邸南牢牢拽住她,聲音帶了一絲慍怒,“跑什么?就不能先和我問清楚?”
她扁著嘴不說話,臉上掛著的分不清是雨珠還是淚珠。
“剛才是我因為上次的事和她正式道歉,最后抱一下只是和解的意思。”邸南沉聲解釋。
她抬起眼皮看他,抽抽搭搭地問:“真的?”
他擦開粘在她臉上的發(fā)絲,“我要是想和她有點什么,何必挑在學(xué)校這種地方。”
她終于不掙扎了,只是抹著眼睛。
雨越下越大,邸南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冰涼的雨珠滲進(jìn)衣服里,妙妙漸漸有些發(fā)抖,他將人抱在腿上,用外套裹住取暖。
“去哪里?”她小聲問。
“回家,你得洗澡換衣服。”
邸南緊緊抱著懷里的人,她終于不掉眼淚了,他輕嘆說:“以后不許這么沖動。”
“嗯。”
“要信任我。”
“嗯。”
他輕輕提起唇角,看向車窗外,雨點斜敲玻璃,天空烏云密布,他的心里卻是撥開了陰霾。
濕衣貼在身上,又沉又冷,只有邸南身上是暖烘烘的。
妙妙挨著他,身體也嵌在一處。
車子駛過水洼,顛簸搖晃,邸南眼里漸漸有了波瀾。
他低頭略帶警告地瞅一眼縮在衣服里的人,又有些防備地透過后視鏡注意司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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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啊寫,終于寫到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