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報恩(二十六)
邸南套著體恤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回頭瞅妙妙。
她抱著被子,肩頭裸露的皮膚在日光中白的耀眼,眼角微垂,輕輕搖頭。
邸南臉上看不上出情緒,轉頭朝鄒楠丁道:“對不起。”
沒什么好辯駁的,況且,昨天晚上他抱著妙妙的時候,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鄒楠丁捂著嘴,泫然欲泣,王女士一臉失望地看著他,“你太胡來了!”
邸南神情平淡,站起來道:“出去說吧。”
幾人談得并不久,妙妙聽到鄒楠丁哽咽著從門口快步經過,然后離開,接著是王女士略微沉重的腳步聲,在房間門口停頓了一陣,也跟著走開。
屋子里靜了,邸南走進來,只是坐在床沿,伸手在她額頭一探。
“燒退了,一會吃了早飯,再吃一次藥。”
他并不過問妙妙向鄒楠丁發消息的事,收回手就要起身,被她抓住胳膊。
“我不是故意的。”她低聲道,主動解釋,“我本來在和耿彥玻聊天,后來發燒難受不想聊了,就和他說我身體不舒服,當時有點迷糊,沒想到發錯了人。”
邸南側著臉,眼神落在別處,“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其實昨天晚上我就已經想好和她分手了……”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讓她難堪。”
妙妙抬起臉,眼神復雜,看著他,“你不信我?”
邸南并不說話,她忿忿地從枕頭底下翻出手機,打開微信,遞到他面前。
“不信你查我聊天記錄!你自己看!”
他終于側過頭,眼神從妙妙臉上落到面前亮著屏幕的手機上, 沒有接手,只是說:“起來洗漱吧,我去買早餐。”
大年初一,也只有小區外的肯德基還開著門,里面人挺多。正在排隊的時候,邸南接到醫院電話。
城隍廟路口發生車輛連環相撞事故,送來一批傷員,需要人手。
春節期間事故多發,他們這一行真正是休得了初一休不了十五。
提著早餐上樓,妙妙已經在餐桌上規規矩矩給等著了,就是生著氣,并不怎么搭理他。
他匆匆解決完一頓飯,換了衣服出來,她才正眼瞧他。
邸南解釋:“我去一趟醫院,晚上回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妙妙嘴都快噘上了天,邸南走到門口,她才不情不愿道:“去哪兒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妙妙沒能知道,因為邸南失約了。
他在醫院忙過了頭,處理完車禍的,又緊接著送來煙花爆竹炸傷的。
晚餐的間隙得空給妙妙發過去消息道歉,連回復都沒有收到。
他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以為回到家可能都看不到她人,沒想到她不光在家,而且還在廚房做飯。
她戴著耳機,沒有聽到身后開門的動靜,自顧自地哼著扭著。
從未見過她做飯,也沒見過她這樣自在旁若無人的樣子,邸南不自覺呼吸都輕了,駐足在一旁。
他不知靜靜看了多久,差點就以為歲月靜好了,直到空氣里忽地竄起一簇火苗。
他眼疾手快,一手將人拉開,一手撈了鍋蓋壓在油鍋上,這才看清,流理臺已經是一片狼藉,黑的黑,焦的焦。
妙妙早就嚇愣了,抬臉看到是他更愣。
她的大腦還在反應,鼻尖已經嗅到了他身上帶著的室外的寒氣,清清冽冽的。
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下巴冒出的一點胡渣。
他看起來有些疲倦,聲音更是低沉中夾雜無奈。
“出去吃吧。”他說。
妙妙吃夠了以前鄒楠丁挑的那些調調優雅文藝的餐館,于是直接去了商場,擠在人群里拿號排隊,樂呵呵地等。
以前她跟著當電燈泡的時候,總是抱著邸南胳膊,現在兩個人出來卻不了,仿佛并沒那么熟稔的樣子。
倒是邸南,在人流中拉住了她的手,再沒松開。
獨自生了兩天的悶氣,突然就淡了許多,妙妙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老老實實地被他拉著,沒有掙扎。
吃完飯時間還早,邸南又帶她看了電影。頭一次兩個人看電影,氣氛說不出的不一樣。
不光氣氛不一樣,妙妙敏感地察覺到,身邊的男人似乎哪里也有點不一樣。
他看似沉默,又仿佛是在觀察,像是悄無聲息地計劃著什么。
電影是臨時選的,有些無聊,妙妙打了個哈欠,眼睛瞟向身旁。
她費心琢磨著的男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大銀幕的光照著他眼下的青影,她低嘆一口氣,罷了罷了。
他這樣子倒是比陪著鄒楠丁看電影時正襟危坐的樣子更真實。
電影散場的時候邸南醒過來,正要道歉,卻見妙妙靠著自己的肩膀,揉著眼睛,也是剛睡醒的樣子。
散場后的電梯有些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