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一時,能護住她一輩子嗎?她見過顧和軍手里的證據,就算我不請她幫忙,背后那些人會放過她嗎?”
男人修長的手指摩擦著腕表,指腹側面還有薄繭。指甲磕在金屬表鏈上,在安靜的會客廳里發出細微的聲響。
兩個人,看著彼此,無聲周旋。
叱咤風云的國際刑警地區分隊長,在八年前的圍剿失敗后退居公安局局長,后又毫無原因地一退再退。
竇衍看著那人,目光晦澀不清。
單挑出來都是狠角色,也都知道彼此不會善罷甘休。
“小姑娘不是已經住院了嗎?那邊已經有行動了,你護住了嗎?”鄭清源看著他笑。陽光在地板上印出來芭蕉葉的影子,他知道這個后生不好對付。
“如果不是你們和她聯系,她怎么會受傷?”竇衍磨了一下后牙槽,臉部的肌肉猛地一抽。他不知道韶芍什么時候和鄭清源聯系上的,上次賓館里的事情剛擺平,她又馬不停蹄地捅了一個大簍子。
他這次能補的上么?
就不應該放她出去。
她想見外面的世界,可她的翅膀真的夠硬了么?
出了溫巢,她覺得自己能夠自己飛翔了,可真的是這樣嗎……
竇衍沉著臉,目光陰沉,默不作聲。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鄭清源看了一眼垂眸不語的男人,抬手接了電話。
一兩句簡短的交流,他抬頭,收了笑容,臉色鮮有的嚴肅:“湯昭過去了,你最好乞求那個男人沒有敵意。”
咖啡杯應聲落地。
檢查被打斷,醫生心里也不悅,但出于職責,還是發聲提醒了竇衍:“先生,病人是要做檢查的,您需要先出去等候,能不能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竇衍皺眉,腰上的手臂箍得更緊了。
這么長時間不見面,他的小姑娘倒是一點兒都不見外。
“嗚哇哇哇,爸爸!韶北川他騙我!說好的做全麻!嗚哇哇哇——”韶芍本來能夠承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是看見竇衍,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了上來。
竇衍來找她了。
不需要堅強,怎樣任性、怎樣無理取鬧,在他這里都會得到原諒。
“你多大了?”竇衍看著腰上毛茸茸的頭頂皺眉,手掌卻護在她的脖頸上。女人把鼻涕眼淚口水抹了他一身,還是愛哭,哭起來就停不下來,放在她后脖上的手都能感受到抽噎。
竇衍看了一眼醫生,也不管對方震驚的眼神,道:“繼續吧。”
醫生顯然沒想到,面前的男人是他病人的父親。抬了抬眼皮,他看向竇衍,問:“您不出去嗎?”
“我不出去。”竇衍的手護在了韶芍的背上,目光看向醫生,沒有任何回旋余地。
“嘔!嘔嘔嘔!”
胃鏡順利地被插進去了。
竇衍的手按在韶芍的肩膀上,箍著她無法亂動。
有了男人幫忙,醫生迅速地做了檢查,“康復得很好,除了小面積粘膜潰瘍,基本沒有問題了。”
管子拔出的一瞬間,韶芍直接倒在了男人懷里,手里提著垃圾袋不停地干嘔。
整個檢查室里充斥著她賣力的“嘔嘔嘔”。
“別吐了,再吐就把血吐出來了。”竇衍拍著背幫她順氣,但女人還是扒著他的腿干嘔。
“回病房再吐。”男人皺眉,把她從身上拉起來。
韶芍穿的病號服很寬松,瘦胳膊瘦腿在衣服里晃。喘著氣,她被竇衍拎起來攏在懷里,眼淚模糊,神智不清,不停地吞咽著口水走出了檢查室。
“下一位!”
身后的病房,又傳來相似的“嘔嘔嘔”。
——
作者有話要說:
不配合醫生工作不是好小孩,大家不要學韶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