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轉身就往樓下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總是對體育運動格外上頭,等盛如珩放了東西,盛時風就纏著盛如珩去球場打球。盛家別墅樓的后面,原本是大塊平整的空地,當初因為盛如珩一心要在運動這條路上走下去,所以先后修了恒溫游泳池、籃球場和羽毛球場。盛懷瑾和谷清音從屋里出來,就看到盛如珩輕輕一躍,投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籃球進了框。盛時風在旁邊極其捧場地鼓掌:“哇!”“你來,投一個。”盛如珩把球拋給盛時風。盛懷瑾看著球場上一高一矮的身影,推了推眼鏡,神色有些懷念。“如珩剛上高中那會兒,最喜歡打籃球。”盛懷瑾笑著說,“以前我給他當陪練,現在他給時風當陪練。”燕婉和盛群先也走了過來。聽到他的話,燕婉笑了笑,語氣有些懷念:“有時候小珩還會約同學來家里打球,那時候,家里的球場是最熱鬧的。”盛夏的午后,一群少年人在球場跳躍奔跑,笑鬧的話語聲裹挾著不休止的蟬鳴,讓整個別墅都充滿著熱鬧。她指了指球場角落的陽光房:“我啊,就常常坐在那邊看他們打球。”盛群先語氣感慨:“還是年輕好。”“這個時候年輕了?”燕婉斜睨了他一眼,“上次跟小珩打完電話,是誰在旁邊念叨小珩都要奔三的年紀了,還沒個定性?”盛群先神色有些不自然,壓低了聲音說:“這說的都不是一回事。”“爸,小珩他過得開心就行了,您何必著急。”盛懷瑾一聽就是爸媽又想催小弟談戀愛,忙勸了一句。“他下個月就二十八了,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年歲早就成家立業了。”盛懷瑾不勸還好,一勸,盛群先就皺起了眉頭,“就老衛家,他們家贈春和小珩一年的,雖然年初才結的婚,但人家這都懷上了。”“可小珩什么時候都不能讓您抱孫子啊……”盛懷瑾在心里嘆了口氣,有些發愁,怎么盛父還沒想明白,還惦記著要小弟結婚生子這回事么。盛群先擺了擺手:“我不是要他結婚生子……是男是女,他總得帶個人回來。”“怪誰啊?”燕婉雖然自己也著急盛如珩的終身大事,但盛群比她還著急,她就不樂意了,“當初是誰疾言厲色地說就當沒小珩這個兒子?又是誰三番四次地動家法,打得兒子跟我們離了心。”燕婉說起往事,眼眶就有些紅。她不是封建的家長,尤其有盛懷瑾這個大兒子在前,對小兒子,她就更多了幾分寬容和寵愛。
在她看來,喜歡同性還是異性根本不是問題,愛和喜歡是第一位。可他的丈夫,在這件事上卻固執又蹈矩,鬧得家里好不安寧。盛群先聽她說起當年,見她紅了眼眶瞪他,一下有些失了言語,不知道說什么好。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我后來不是……讓步了嗎?”這一步,他經過了多少夜晚的思想斗爭,又查找了多少資料去了解這個讓他陌生的群體……怎么就沒人體諒體諒他這個老父親。他也很不容易的。盛群先又低聲說:“你不也著急,你念叨的更多,還不許我念叨兩句。”盛懷瑾拍了拍他的肩膀,適時地遞出了臺階:“爸,小珩他從小就主意正,您著急也沒用。還不如有空多和衛叔叔、李叔叔他們聚一聚,打打高爾夫,喝喝茶。”燕婉的目光落在盛如珩身上,哪怕他如今已經是個成熟且獨立的男人了,他的肩膀足夠寬闊可以擔起一切責任。但在她眼里,他好像還是那個小時候剛跌跌撞撞學走路的孩子。他永遠需要父母的支持和鼓勵。“我不著急。”燕婉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她只是擔心,盛如珩一直孤身一個人。一家人圍坐吃飯的時候,盛如珩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他又說不上來。盛時風年紀小,倒是沒察覺到什么。小孩子熱氣重,打了一會兒球就熱出一身汗,也打餓了。他把外套脫了只穿件薄衛衣,還挽起了袖子,夾了菜就埋頭吃,吃得很是香甜。飯桌上家常閑聊,谷清音便說起給盛時風報的幾個興趣班:“他周末六個興趣班,把時間幾乎全占滿了,還想學羽毛球,原因是體育課打球輸給同學了。”“我說,讓他先把籃球和滑雪學好,他就和我鬧脾氣。”谷清音有些頭痛地說,“小珩,你幫我勸勸。”“學了些什么?”盛如珩夾了一筷子蟹肉翅羹。“鋼琴、書法、武術、馬術、籃球和滑雪。”“你也是挺厲害的。”盛如珩看向盛時風笑道,“你要是想贏過你同學,跟我學羽毛球就夠了。”盛時風的游泳就是跟他學的,但這孩子更喜歡籃球和滑雪,所以學會了游泳,就沒有再往更深學。他學這些,都只是廣泛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而不是要往體育專業的道路走。“小叔叔你不是忙嘛。”盛時風撇撇嘴,“上上次我周末找你,你說和朋友約好去游泳,上次周末,你說朋友約了你吃飯。”“要不然你今天下午教我兩招。”盛時風期待地看向他,“讓我下周體育課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