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警察,盛如珩關好門,往臥室里去。“解決好了。”裴聆低頭看著手機監控里把電梯廳打掃干凈后站了許久才離開的冷峭寒,如釋重負。他抬眼看向盛如珩,眼里露出點笑意來:“盛如珩,謝謝你。”“再遇到這種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盛如珩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11點了,“中午想吃點什么?”“出去吃吧。”裴聆說,“你想吃什么?我請你。”“月光城那邊新開了一家私宴,要不要去嘗嘗?”盛如珩點開朋友圈往前翻了翻,然后把手機遞給他看,“有朋友在推薦,看起來環境和菜品都很不錯,不過不知道還約不約得到中午的位置。”裴聆點點頭:“打電話問一下吧。”好在他們運氣不錯,打電話過去正好預定到最后一桌。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把車停進商場的地下車庫,盛如珩和裴聆乘觀光電梯上樓,“故鄉私宴”的位置在頂樓。電梯門一開,大片燦爛盛開的藍雪花就映入了眼簾,還有爬滿藤蔓的凌霄花,開得絢爛無比。隨處可見的花,幾張木質桌椅,搖椅秋千,處處都充滿著雅趣。穿過花園,侍者便迎了上來,笑意盈盈地問:“先生,請問有預約嗎?”“定了喜雨。”“兩位是嗎?”盛如珩“嗯”了一聲。侍者微微彎腰:“好的,請您二位跟我來。”“故鄉私宴”的裝潢偏中式風,包廂里冷氣開得正正好,茶水的溫度也合適。裴聆喝了一口茶,愜意地望向窗外,雕花木窗,攀爬在窗口的藍雪花在風中微微顫動,裴聆拿手機拍了一張。“喜歡拍照?”盛如珩問他。“偶爾會記錄一下。”裴聆說,“尤其是遇到好看的風景。”“但我看你不怎么發朋友圈。”裴聆的朋友圈設置了三天可見,盛如珩和他認識這么幾天,也沒見他發過什么動態。裴聆搖搖頭:“沒什么好發的。”盛如珩看著他垂下眼,情緒不太高,便止住了話題。“故鄉私宴”不僅裝潢好看,菜品也是色香味俱全,這頓飯裴聆吃得心滿意足,因為冷峭寒而擔驚受怕的心平復了下來,去看心理醫生的事情,他就沒那么抗拒了。
吃完飯,盛如珩就送他去預約好的心理咨詢工作室。一路上,盛如珩都在注意他的情緒,送他進咨詢室,雖然見他情緒看起來不錯,但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如果過程中你有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喊停,我就在外面等你。”“好,我知道。”裴聆朝他點點頭,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然后關上了咨詢室的門。盛如珩在前臺大廳的沙發上坐下,盯著緊閉的咨詢室大門看了一會兒,然后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他在通訊錄里翻翻找找,翻出一個很久沒有聯系過的人名。方序然。方家的獨子,性情桀驁張揚,做事隨心所欲,但他為人很講義氣,所以在圈子里人脈很廣。方家是開娛樂公司的,雖然方序然年輕,沒有接管家里的生意,但他獲取消息的渠道也不少。盛如珩和他認識還是因為衛定秋。衛定秋大四畢業那年的暑假,衛家給衛定秋買了艘游輪出海玩,被邀請的都是圈子里年齡相近的富家子弟,方序然就是其中之一。方序然比衛定秋還小一歲,但論起吃喝玩樂上的門道,整個游輪上都找不出比他更會的。人多熱鬧,但也容易出亂子。晚上的蹦迪派對,有個素來就愛玩的女人盯上了衛定秋,一直灌他酒,方序然是知道這女人就喜歡找年紀小的男孩玩的,身邊養了好些小情人。他倒是沒覺得這人能膽子大到朝衛定秋下手,估計就是逗衛定秋好玩。但聽衛定秋一口一個“姐姐”,一杯接一杯地喝,像只傻乎乎往人圈套里跳的小白兔。方序然實在看不過眼,就幫忙擋了幾杯酒,結果下了藥的酒就進了他的肚子。方序然的長相和他的名聲一樣出眾,所以女人順勢就轉變了目標,把喝多了的他扶進了房間。那晚盛如珩知道郵輪上出事了,趕過去房間看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被打破了額頭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而方序然的手臂上也被劃了一道,血流不止,白襯衣被染上了刺眼的紅,一時竟叫他們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受害者。警察調查之后,那杯被下了藥的酒被放到了明面上來,喊著說要方家和衛家給個說法的女方家屬瞬間偃旗息鼓,并且他們家為女人的膽大妄為買了單。沒幾個月家里的公司資金周轉就出現了問題,接著是偷|稅|漏|稅被查,公司破產。盛如珩聽衛定秋感慨過,說方家不愧是開娛樂公司的,養著最優秀的公關團隊、律師團隊和保鏢團隊,富家子弟的郵輪聚會出了這種事情,網上沒有掀起一點風浪,身處漩渦中心的方序然全身而退,意圖不軌的人罪有應得,方序然拿的簡直是爽文男主劇本。盛如珩又在通訊錄里找了一圈,確定沒有人比這位爽文男主更適合了,于是點開了聊天框,先發了個紅包過去。[方序然:?]紅包沒領,消息倒是秒回了。[盛: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