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初棠完事后精氣神十足,本打算一走了之,奈何門壞了,出不去,他手機還落在外面,也沒辦法。
這是一個難得清凈的夜晚,令他倍感無趣,他背靠床頭瞥了眼旁邊平躺著的溫漾,夜色里依稀可見她睜著雙眼,竟是醒著的。
沉初棠存了一番想羞辱她的心思,譏笑出聲:“別以為咱倆睡了就可以一筆勾銷?!?
“但看在你是我操過的第一個女人,我可以網開一面留你一條出路?!?
他裝樣子思索了一會,繼續道:“不如送你去做任人騎的婊子雞,怎么樣?”
“你放心,我讓你當個頭牌也不難?!?
“挺適合你的?!?
沉初棠自顧自一句接著一句,溫漾始終保持著沉默,連睫毛都未曾顫動一下。
見溫漾一聲不吭的,沉初棠有些意外,心想她一開始不是還怕的會對著他下跪痛哭求饒,怎么現在走投無路了倒沒什么反應,他懶得去細究,只認為她是屈服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情皆是極佳的狀態,“你也很期待是不是?”
溫漾這時坐起身湊近他,明明面無表情,卻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你有沒有記得我說過什么?”
“什么?”沉初棠顯然沒理解她這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反問,溫漾拳頭捏的咯嘣作響,毫不留情地在他臉上重重來了一擊,給他做出了答案。
“我打死你會很容易?!?
沉初棠沒設防備,一拳打得他眼花繚亂,趁著他發蒙的間隙,溫漾在他另一邊臉上又是一拳。
這兩拳可謂用了十足的力氣,沉初棠一張俊臉火辣辣的很快便浮腫了起來,他抹了把嘴角滲出的血跡,怒不可遏,扯住溫漾的發尾就想打回去。
溫漾自然沒給他還手的機會,眼疾手快地抄起床頭柜上的空花瓶朝他頭上猛砸,白釉瓶身不堪負重,砸了沒幾下便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沉初棠額前霎時鮮血淋漓,血流不斷滴落在純白的枕頭上,宛若朵朵猩紅艷麗的花兒。
在沉初棠的身心雙重摧殘下,莫大的憎恨如風暴在溫漾心里橫沖直撞,她現在滿腦子都在叫囂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橫豎都逃不開了,她一個人又沒什么后顧之憂,拉著這個人渣墊背又何妨。
去他媽的權和勢,去他媽的公道王法,這世界上所有的惡人,都是被慫人慣出來的!她這叫為民除害,不是犯罪,是坦坦蕩蕩的正義之舉!
溫漾將亂七八糟的一切統統拋之腦后,終是堅定了與沉初棠魚死網破的決心。
沉初棠面容扭曲弓著身子,銀發被血液染紅個大半,額前的疼痛讓他狂躁不已,他需得咬緊牙關才能迫使自己不發出痛苦虛弱的呻吟聲,可以說之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慘不忍睹。
溫漾低眸冷冷俯視著他,頓覺一陣爽快。
窗外皎潔的月光在溫漾不著寸縷的肌膚上渡了層柔和的色彩,她神情卻格外蒼白堅毅,唯有一對琥珀色的瞳仁透著驚人的光亮。
沉初棠大腦暈眩的厲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感受到溫漾凌厲的目光,有一瞬間莫名產生一種她仿佛是不容侵犯的圣女,專門從天而降制裁他這惡徒的錯覺。
他原以為對付她這種貨色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故而想像貓捉老鼠那般當個樂子玩,卻不曾想老鼠急了會咬人,反而是自己淪入到這么個荒唐難堪的處境。
難道他金貴的一條命真要落在這樣一個低賤的女人手里?
畢竟是生平第一次動了殺人的念頭,溫漾多少有點心慌無措,她環顧四周沒發現什么趁手的作案工具,便試圖一鼓作氣掐死沉初棠。
直到彎下脊背,伸出手的那一刻,沉初棠似乎料到了她的意圖,先發制人握住她細軟的手腕,憑著心中極強的不甘同她撕扯在一起,然后齊齊滾下了床。
沉初棠頭頂著個血窟窿,但四肢任有余力,他罩在溫漾身上,一只手緊緊鉗住她的下巴,戾聲嘶吼道:“你他媽有種真弄死我啊?”
溫漾倒也不慌,她此刻的力氣是沉初棠的雙倍,晾他再折騰,也只能猶如一頭被斬斷了利爪的困獸。
乖乖束手就擒吧。
她在沉初棠腫脹的臉上又留下一記響亮的耳光,擺脫了他的控制。
沉初棠被扇到一邊半暈不暈,敗的一塌涂地。
溫漾緩了一會,到角落拖著一張結實的木椅朝沉初棠一步一步走去,伴隨著尖利刺耳的摩擦聲戛然而止,她淡漠道:“行,如你所愿?!?
另一間房內,裴白珠規規矩矩躺在床上,從白天等到黑夜都沒能等來沉初棠。
他心中不免開始胡思亂想,想的不由全是溫漾那個瘋女人,回味起今天那瘋女人面對沉初棠驚慌害怕的神色,估摸她也難逃沉初棠的魔爪。
裴白珠抬起胳膊仔細打量著手腕上的那只高奢表,心情由憤恨轉換成了得意。
他就知道,沉初棠還是在乎他的,睡了他那么多次,怎么可能忽然對女人感興趣,他當真是腦子氣糊涂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