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離地已有數(shù)丈,不由得頭暈目眩,雙腿發(fā)軟,扭頭緊緊摟住晉殊的脖頸,幾乎要哭出來,“我怕高……”
“放心,你抱緊我,不會摔下去的。”晉殊說著,忽然在她發(fā)際嗅了嗅,奇道:“你頭發(fā)有香味兒,”又低頭在她頸窩嗅了嗅,“你身上也是香的啊。”
若換了別人,這行徑簡直放浪至極,可他做出來,林知若卻覺得他并無調戲之意,于是也不生氣,只羞道:“快放我下去。”
晉殊不依:“不,我要出去玩兒。”
林知若不敢往下看,埋頭在他頸側細聲細氣地道:“我不可隨意出府的,這個時辰母親還等著我去請安呢。”
晉殊沉默了一下,林知若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明顯感覺到他周身氣息冷了下來,隨即腰間手臂一緊,晉殊帶著她輕身一躍,轉瞬已回到了地面。
晉殊放開她,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去?”
林知若低聲道:“我不能出去。”
晉殊似是耐心用盡,點了點頭,轉身便走,速度極快,林知若只一愣神,偌大的樹林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寒風卷處,方才的晉殊仿佛只是一個幻覺。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恍恍惚惚地往回走。不知怎的,一邊走,心里一股酸楚委屈翻涌而出,走到半途,竟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忙以帕掩口,眼淚卻流的愈發(fā)兇了。
回到房里,紫菀見小姐哭得眼睛都腫了,大驚迎上來,忙吩咐丫頭打水來給小姐洗臉,又扶住林知若問:“這是怎么了,早上起來就沒見你,又哭成這樣回來?”
林知若哭了一路,也發(fā)泄得差不多了,于是搖了搖頭,道:“沒事。”
紫菀絞了帕子給她凈面,擰眉道:“你不說我就猜不到嗎?除了那小子,還有誰敢給你氣受!”
林知若擦著臉,淡笑道:“你說阿殊么,他一貫不大懂事的,你和他置什么氣?”
紫菀忍不住拉了小姐的手,直截了當問道:“我瞧你待他一日好過一日,心中可有什么打算沒有?”
林知若臉上一紅,低聲道:“他身世可憐,我自然待他好些,妹妹吃醋了?”
紫菀佯怒道:“你少來,今天不說實話,瞧我怎么對付你!”說著作勢要來撓她癢。
林知若怕鬧,連忙躲閃,卻道:“你現(xiàn)在就是問我,我也……也不知道的。”
紫菀住了手,眉間浮上一絲憂色,道:“趁著不知道,早斷了才好。”
林知若目光一黯,問:“斷什么?”
紫菀握住她的手,直截了當?shù)?“就是你怪我,我也得跟你說了,你若只是憐他身世也就罷了,但若還有些別的心思,一定趁早斷了,且不說你與他身份懸殊,絕無可能……便說他……我冷眼瞧著,他的心里,不像是有你的,但凡是有一分真心,也不會像這樣想來就來,說走就走。”
這話一出,林知若心頭一沉,竟無言以對,愣了半晌,苦笑道:“你這張嘴,可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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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母親請安時,何夫人道:“瞧你這臉色,可是沒休息好么?”
林知若黯然不語,卻聽母親道:“是不是在家太悶了?你也沒個兄弟姐妹……對了,過兩天我要去一趟趙府,你要不同我一起去,找趙家丫頭說說話?聽她母親說,她在家成日念叨你呢。”
趙家大小姐和林知若素來交好,母親一提,林知若也覺得許久沒見她了,于是應了下來。
這一夜紫菀陪著小姐睡,聽她輾轉反復到半夜,忍不住道:“我不過說了那么幾句,你就這般折騰自己嗎?”
林知若扭頭道:“吵醒你了?”
紫菀張口欲言,被她伸手按住了嘴,林知若小聲道:“我不動便是,睡吧。”
說睡的是她,早晨紫菀醒來,枕邊卻已沒了人,起身走了幾步,便看見她只穿著中衣在書桌邊呆呆坐著,不知已有多久。
次日早飯后,車夫套好了馬,紫菀便扶著林知若先上馬車,等候夫人。
忽然繁華的街道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行人紛紛躲避,隨即一行五人并十數(shù)匹高大駿馬疾馳而過,似乎有什么急事。其中一人馳過寧國府門口時,忽然扭頭往里望了一眼。
林知若在馬車里正掀簾往外瞧,兩人目光一對,那人猛然勒馬,停了下來。
這不是晉殊是誰?
林知若心里一跳,當著許多家丁仆從,卻不敢與他對視,緩緩放下了簾子。
紫菀見狀,疾步走到晉殊馬前,問:“你去哪兒?”
晉殊道:“陳州。”
“幾時回呢?”
晉殊搖搖頭,道:“不知道。”只答得這么兩句,不遠處有人在馬上叫道:“貓兒,走了!”
晉殊扯動韁繩,調轉了馬頭,又往林知若的馬車望了一眼,里面的人兒正掀起簾子一角,悄悄地望著他。
晉殊動了動嘴唇,似乎說了什么,隨即揚鞭疾馳而去。
林知若放下簾子,又見紫菀爬上車來,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