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揉了一把我的頭發。
想想伊路米這么強勢的人都可以給目前來看只是有白毛的奇犽讓路。本可以將爭奪家主之位的競爭對手扼殺在搖籃里,伊路米非但心甘情愿的退出競爭,還熱衷于訓練奇犽,這種家族一體化的責任感真的可以驚掉旁人下巴。又想起某次無意提到家主繼承的事情,被伊路米殺氣教育了一通的慘痛回憶,我這才深刻理解了揍敵客一直霸占殺手圈龍頭地位的核心原因。
“算是吧,一個從內部腐朽的家族,只需要從外面點一把火就可以燒起來了。”宮村的眼神落在了虛空里,仿佛看到了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將他憎恨無比的家族燒成一把灰燼。
“所以我也沒有什么別的地方可去了,能夠把艾比從揍敵客和莫羅的泥潭里解救出來就已經很開心了。”
寵溺地摸著我的頭,這種西索和伊路米都沒有過的包容總是讓我享受起來心底發虛。
“可是……為什么要救我呢?”
這句話還是一不留神就溜出了口,實在不應該問的,應該自私一點讓宮村這莫名其妙的保護延長得更久一點才是,任何一點不對的苗頭都有可能讓這短暫的信任關系化為烏有。
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眼里的懊惱。
“宮村,你不用回答的,你的幫助我都記在心里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很謝謝你。”
房間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宮村放開了摟住我的胳膊,反手撐在了床上,和我一樣瞳色的菱形眼睛透過鏡片將眼神落到了貼著壁紙的墻上,陷入了某種回憶。我只能站起來在一旁活動著自己的四肢,好讓場面不完全尷尬。
“可能是,在揍敵客家見到你穿著紅色的長裙,提著帶血的刀從山下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你未來吧。”
帶著點低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停下了動作不解地看向他。宮村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挨著他坐好。
“我的未來?宮村你還有預言的能力嗎?”乖乖雙腿并攏在他旁邊做好的我小學生提問。
“是看到過另一個女人,曾經走在你之前走的道路上。”
宮村輕柔地摸了摸我的頭,但我還是很不解。
“然后呢?”
“然后,因為自己的懦弱與愚蠢,早早地凋零在了無數的惡意中,留下一個稚子獨自掙扎著艱難求生。”
我好像明白了點什么,看向宮村的目光中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想他一定不希望我憐憫他,我甚至都沒有資格憐憫他。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怎么去跟一個至少曾經擁有過父母的人說你過得真可憐。
“我的母親,是言靈血脈的繼承人,偶遇了外出任務的父親,被他英俊的外表和異國風情所吸引,拋下一切追隨著他去了一個陌生的國度。卻沒想到宮村家只是看重她血脈里蘊藏的力量,想要她作為母體生下強大的繼承人。”
宮村頓了頓,費力地咽了下口水。
“沒想到一次生育就掏空了她的身體,生下來的孩子也沒有繼承到她強大的能力,只能學會一些皮毛。失去了價值的母親在父親的眼里變成了占據正妻位置的障礙物,得不到愛情供養的嬌貴花朵就這么一天天的枯萎,即使還有一個孩子需要她的保護……”
“這個女人眼里也只有那個虛偽的男人,即使自己的孩子被別人欺負了也會當做看不見,眼睛只會追隨著我父親的背影,變得神經質,變得歇斯底里,變得不像人更像鬼。”
落在虛空的眼神收了回來,落在了我的身上。像敘述別人的故事一樣講述自己父母之間的愛恨情仇,宮村很明顯不擅長做這種解開自己傷疤的事情。
“所以艾比,如果你留在揍敵客家,甚至還和莫羅家的西索牽扯不清的話,終有一天你會步上我母親的后塵的。”
看著我的眼睛里沒有絲毫不該有的欲望,只有溫暖的光。我第一次覺得我離這個給予了我莫大幫助的男人近了一點,即使是把我當作了他母親年輕時的替代品,我收獲的溫暖也是前所未有的珍惜。
“一個內心有著火焰的人是無法在這種泥潭里生存的,等那把火一點點熄滅的時候,就是生命的盡頭了。我不想看到一個和我一樣用盡全力證明自己的人,通過一次次的磨難來實現自己的價值,孤獨得這個世界只有手中的刀才能懂自己。”
“宮村……”
伸出手抱住了他,此時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安慰兩個傷心的人。
雖然我來到揍敵客是我自己的選擇,但如果按照他們給我安排的劇本,我的確是很大概率會在一個又一個男人間輾轉,為了實現伊路米的愿望而逐漸枯萎。
即使是脫身前就隱約察覺到我的精神狀態就已經處在某種崩潰的邊緣了,自我放逐時會覺得所有的痛苦都是歡愉,清醒時又會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惡。如果有一天不再痛苦了,大概不是徹底放逐了自己就是了斷了自己吧。
更何況,揍敵客家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基裘媽媽可能只是幸運版的宮村媽媽。即使嫁給了家庭責任感更濃厚的席巴爸爸但還是變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