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庫。他的手放在車門上,磨磨蹭蹭就是不上車,看著她從包里摸出鑰匙,清了清嗓子。“我送你?”他說。她停下腳步:“你知道我要去哪吧?”“知道,”他毫不在意,“不就是去你爸家么?”“你還知道啊,”她戳了戳他的衣服,“那你肯定也知道我去是為了什么吧?一個暗地里毀了他們家公司的人,你送我過去,他們會以為我背后指使的人是你家。”“那又怎么樣,他們構不成威脅。”他說。她看了他一會,忽然說:“你是不是想把火力引到你身上?”他沒回答,移開目光,就算是默認了。她說:“這樣做的話就別想當我男朋友了。”這句話的效力出乎尋常,他立刻就保證不再干涉。她剛想走,就被他拉著手臂,輕輕地扯回來。他親了親她的手背。“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下次見到你了。”他低聲說,“我愛你。還有,別看別的男人。不然我發現的話……你知道后果的,寶寶。”她坐在車里,半天才回過神。他已經開車離開了,能看得出他來找她的確是緊要計劃中的變動。她開車在路上瞥到一家店,拐了進去。里面是一家拳房,正經的格斗,全是光著上半身的男人和汗臭味。她神態自若地穿過人群,找到前臺。“給我推薦一位女教練。”她說。前臺看了她一眼,真的就起身去找人。她等了一會,從訓練場來了一個穿著背心的女人,正邊走邊解下纏帶。前臺介紹她叫菲菲,是這里最好的教練。她的身高比她還高,肩寬臂長,手臂上的肌肉一看就能打倒十個男人。菲菲問:“請問是要上課嗎?”“不,”z說,滿意地上下看了一眼,“我想請你做我的保鏢。”女人靠著柜臺打量著她:“我不接這種活。”z說:“我還沒說完。這個價格可以嗎?”她把手機遞給她看。女人看了一眼,改口說:“可以。”去了莊園,沿著盤旋上升的道路,看到了那幢她看了一眼就想炸掉的建筑。大門打開,放她進入。她沒有開進車庫,隨便停在路邊,關了車門大搖大擺地進門。菲菲跟在身后,抬頭看了眼高聳的大門。“這是你家?”她問。“不是,”z說,“是我長大的地方。”菲菲說:“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什么黑幫械斗現場。”z轉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我看起來像?”踏進門,瞬間就感覺到氣氛不一樣。像是從上至下,下到門上的浮雕都在嚴陣以待。他父親的秘書正在門廳等著,見到她,面無表情而禮貌地說:“z小姐,好久不見。董事長剛醒,目前還愿意見您。”“哦,是嗎,”z說道,“知道爸爸那么健康,我就放心了。”菲菲看到那位秘書的臉抽動了一下,像是被z氣到了。他的目光轉向她,問道:“這位是?”z說:“這是我的助理菲小姐。”秘書看了一眼菲菲:“這位助理之前沒見過,身材倒是很高大。”“沒錯,”z輕快地說,“菲小姐在跟我之前,是干碼頭搬運的,現在負責給我搬電腦。”菲菲:……秘書不想再跟她多扯,轉身請她上樓。復古的建筑里嵌著現代化的電梯,上樓之后,她們穿過起居室,來到一扇門前。秘書推開門。他只允許z進去。z知道房間里是誰,讓菲菲等在門外,便走了進去。病床上躺著一個人,監視器和呼吸機的管子像怪物的觸手。z站在床前,看著自己的生父。她似乎從未看清這個掌權人的面容。他只在遠處和高處出現,模糊而高傲的一片空白的臉,或者只是一個符號。她覺得他好像也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符號,以至于病危時也被人重金吊著一口氣,以此支撐搖搖欲墜的一個家族。不過現在,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臉,也是這時候,模糊的,威嚴的標志,變成了一張灰敗蒼老的臉,沒什么特別,更談不上威嚴。他緩緩睜開眼,視線聚焦在她身上,用了一會才認出她。“你來了。”他氣若游絲地說。她挑了挑眉:“我來了,爸爸。”-------------菲菲(看了一眼價格):看人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