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有病?”竹羽椿進了宿舍樓刷完臉才緩緩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還是年輕人有活力啊。”茱翼笑得臉都要僵了,她平日里就是最愛笑的。這一路上一直在調侃竹羽椿,竹羽椿剛剛刷臉的時候看到自己整張臉都紅了,被燙熟了似的。“你是不是臉紅了?”“中暑。”林付星把手里的冰袋貼到她臉上讓她降降溫:“至于嗎。”“還要我說幾次?熱的。”竹羽椿一視同仁地反駁道。上樓的時候茱翼回了自己的宿舍,林付星和竹羽椿一進宿舍就被冷氣包圍住。
宿舍的溫度與外面的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竹羽椿一進去就洗了把臉。宿舍人來齊了。大家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后面就聊開了。竹羽椿不想參與她們的話題,但睡也睡不著,這時候降噪耳機就發揮了很大用處。她準備看了書再睡。王思懿說她爸這幾天都是開奔馳來接送她放學的。又聊起十班某某男生怎么pua他女朋友,自己打算畢業后買什么牌子的手機以及自己的戶口從市級轉到省級關鍵是還有倆個女同學和她聊。竹羽椿與林付星對視了下。這是班里最八卦的女生。她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都會第一時間和所有人講的那種人。“你們知道嗎,我們班有幾個人是在學校外面租房住的。比如陳疆,有人在那看到他的還有柏預沅,哦不,柏預沅不是,聽說他高一是住在學校隔了一條馬路的那堆平房里的,我上次看租住人信息的時候看到的”“聽說他父母離婚了。”女同學們倒吸了口氣。她還在繼續:“但高二的時候他被帶回他媽身邊了。他媽有錢,我爸是廚師,還是他告訴我,有天晚上”“你很了解他嗎?”竹羽椿坐下來俯視她,王思懿被嚇了一跳,她急促地笑了聲,這才想起竹羽椿是柏預沅的前女友,在前女友面前提她前男友總歸是不禮貌的,于是她連忙道歉。“有這點閑工夫,多關心下自己。”林付星冷不丁地來了句。“不是所有人都想聽你說。”“不,我想聽!”數學課代表說話不分場合,可能因為她真的愛聽八卦。“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宿舍長聽煩了,“12點10了,趕緊睡。”竹羽椿對她的道歉充耳不聞,轉了個身帶耳機睡覺了。她好像還沒搞清楚該和誰道歉。她最討厭這種把別人的家事拿出來說的人了。早就聽過王思懿的大名,她一開始不想從別人的嘴里認識一個人,現在也算是親耳聽到了。她比王思懿更了解柏預沅的情況,只是她從來沒有說過。因為覺得沒必要。沒想到這點東西也能成為她的談資。柏預沅高一的時候跟著他爸,住著最便宜的房子,他爸平時也不怎么管他,他媽那點撫養費全被他爸私吞了,高二的時候他媽把他接回去日子才過得好一點。至于陳疆,他高二就一直租住在學校外面。他的家庭很幸福,他上面還有倆個姐姐。他媽媽高二的時候病倒了他還請假回去照顧她,陳疆回來的時候竹羽椿以為他母親的病好了,直到他又一次請假。這一次回來的他變得沉穩了不少。竹羽椿看他qq發了一條說說。“最愛我的那個人離開了。”評論區都是安慰的話。竹羽椿知道他的內心是豐腴的,他從不覺得自己過得苦。他成績優異,住著差一點又有什么關系?只有王思懿這種人會覺得他可憐。竹羽椿以前沒注意過學生資料表上的家庭住址那一欄,她簽了字就往后傳,但她忘了別人會看。她不理解學校的這種行為,就像她不理解英語老師問顧彬他爸是做什么工作的一樣。莫名其妙。晚自習下,竹羽椿她們四個人約了去泡腳。林付星定了了個包廂。“學得太累了就該放松一下。”茱翼伸了個懶腰。殷智直說累死了,她來得最晚,因為這是臨時決定的,她費了好大的口舌才說服她媽把她送過來,要不是林付星說等會有人送殷智回去,她媽又要擔心了。“沒辦法,我媽太愛我了。”她說笑著。她作為家里的獨生子,自然被爸媽寶貝得不行。茱翼催促她過來吃面。她的透明書包象征著她的學習不易,一躺下來就各種炫,吃到一半看到自己圓潤的肚子就心生沮喪。“不能再吃了,我胖死了。”“高考后我一定要減肥!”說罷繼續吃。茱翼被她樂得不行,“你真要去那個什么魔鬼訓練營啊。”“那必須的。”竹羽椿覺得她不用減,這樣也挺好的。“不行,四個人里就我最胖!”殷智哼哼了聲。“茱翼是吃不胖體質,林付星是減肥狂你不知道啊。”竹羽椿說沒有和她們比較的必要,“想減你就減吧。”“我高一那個暑假節食瘦了二十斤,后來不減了反而比以前更胖了。”“沒必要。”竹羽椿說。竹羽椿屬于茱翼和林付星之間的體質,她該瘦的瘦該有肉的有肉,她只勸殷智別那么焦慮。“減減也好,高二跑步的時候你和我總在最后。”殷智拽著她的衣角,她連爬的力氣都沒有。力太大了。女生間的話題被進來的人打斷,四個按摩師傅進來了。四個人都是帶著口罩和一次性手套的年輕人。茱翼和殷智都有些不好意思,林付星則把自己的這個人換成女的。“我不換。”茱翼捂著嘴偷笑道。“我也要換。”殷智受不了這么帥的年輕小伙給自己洗腳按摩,茱翼卻連忙制止她。“換個屁,就用這個。”最后只有林付星換了一個漂亮的姐姐。“你們做這個的對顏值要求這么高嗎?”茱翼和他們聊到,他們笑了笑。林付星面不改色,她早就習以為常。竹羽椿無所謂是誰,只要干凈就行。她的腳浸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