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晚自習的同學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一間間教室的燈都一個接著一個關掉。樓道里擠滿了人,成群結隊地下樓。與吵鬧的人聲背離,林付星靠在欄桿上俯視樓下,她有些不耐煩。竹羽椿也好不了哪去,她沉著臉看著樓梯口。零零散散的有人從五樓下來,但現在早已不是高峰期。這個點出來的人已經算是很晚了。“還等嗎?”這是林付星問的第三遍。她是陪竹羽椿等她男朋友的,按理來說,兩個人難得的相處時間她不該在旁邊當電燈泡。這是她自從他倆談戀愛后第一次一起放學。在此之前,她總是看到竹羽椿在四樓樓梯口等柏預沅下來。她常在心里罵柏預沅。憑什么讓女生等他。就算下課人多,他一男的就不知道動作快點嗎?廢物。她看不上柏預沅那個小白臉,奈何竹羽椿喜歡。竹羽椿已經受夠了天天等柏預沅放學的日子。其實,她想分手好久了。“走吧。“柏預沅穿著白t背著斜挎包緩緩走了下來。今晚的風很大,帶著些熱意。他迎風走到竹羽椿面前,短袖被吹起,領口有些低,竹羽椿一眼就瞥到他鎖骨上的三顆粉痣,她只是看了眼柏預沅沒說話。“嗯。”竹羽椿一下子就沒了脾氣,柏預沅的臉給她道了第一聲歉。林付星看她那傻樣直接翻了個白眼,她默默跟著兩個人下樓。這是她第一次覺得柏預沅好看。上挑的桃花眼,眼神卻冷冷的,看上去禁欲又漂亮。他骨節分明的手搭在竹羽椿肩上,指尖還透著粉。雖然她一直罵竹羽椿是戀愛腦,但決定以后不罵她眼光差了。等兩個人在學校門口分開之際,她立馬和竹羽椿并肩而行。一天也就這點時間兩個人膩在一起,連個親嘴都沒親。廢物。“手里拿的什么?”林付星見她手里夾著一個白色信封。“不知道。柏預沅走之前給的。讓我回家在打開。”以前都是竹羽椿給他寫小紙條,柏預沅只收,回得少。竹羽椿抿了抿唇,林付星知道她現在心情不錯。白天上課很累,如果談戀愛能讓她開心,林付星就替她覺得值得。她開始對柏預沅的看法有些轉變了。“今天晚上有點無聊吧。下次就不讓你陪我了。”竹羽椿半摟著她,瞇著眼笑。她和林付星約了晚上去俱樂部喝酒。白天她一直在復盤和柏預沅的戀愛,她不想為一個人內耗著,心里一直憋得慌。可一見到柏預沅,她就什么也顧不著了。林付星冷哼了聲,也沒說什么。她把機車停在對面小學的停車場,載著竹羽椿還是開往了俱樂部。現在反而是她想喝了。風呼呼地掃在她的脖頸上,她享受這被學業壓得喘不過氣下短暫的自由。“我被甩了。”頭盔下的竹羽椿平靜地復述道。“什么?”林付星沒聽清,她像是有些不敢確信,朝著身后喊了聲。“你騙我的吧。”“沒騙你。“竹羽椿的聲音很輕。那哪是一封表白信,而是一封分手信。竹羽椿心鼓如雷,她喘著氣手都在發抖,字在她眼里出現了重影,但一字一句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柏預沅甚至還悠哉游哉地在最后一行落了款。她輾轉反側的數個夜晚和試圖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的殘喘,在這一刻都成了笑話。“——老子他媽的居然被他甩了!”竹羽椿把信撕成一個個碎片撒了出去,如彩帶般散落在湖邊,像是慶祝她擺脫苦海的第一聲喝彩。林付星沒有停車,而是提了車速開得更快了。直到竹羽椿險些后仰倒地,林付星才用力把她拉近,讓她趴在自己背上。“不想死就抓緊。”竹羽椿也被嚇了一跳,于是連忙抱緊林付星。她惜命。等到了俱樂部門口,竹羽椿比她搶了先走進去。她一進去就叫人備馬。林付星讓負責人別管她,又罵她分不清白天黑夜,拽著她走進電梯按到負一樓。“現在去騎馬?你還讓它加班啊。”“還沒喝酒就醉了?”竹羽椿只是看著她沒說話,電梯開了,她走進去坐到了人群中心,她的座位前放著一堆欠著沒喝的酒,朋友們早就為她留好了。她就坐在那一言不發,眾人不明所以。見林付星也沒幫她解釋,其他人也實相沒問,然后就一個接著一個勸竹羽椿喝酒。她不再猶豫,一杯一杯地喝。
大家都知道她酒量最好,向來比喝酒都沒輸過,別人就算是喝吐了她都只是紅著臉說繼續。但林付星知道喝酒上臉才是最傷身的,等竹羽椿快把桌上的酒喝完她才把她手里的杯子搶過來。“差不多得了。”竹羽椿不貪杯,只是默默拿起手機把柏預沅的聯系方式都拉黑刪除了。其實說是聯系方式,他倆他倆也就只有個qq而已。“憑什么。”林付星聽她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我本來打算明天和他提分手的。”竹羽椿喃喃道。“我第一次被甩。”“他在裝什么?”“就只為這個?”林付星反問。竹羽椿沒說話。從那天以后,就沒有人再見他們倆個一起放學過。這兩個人談戀愛時都很低調,但奈何兩個人相貌出眾,走在一起時難免受人關注。甚至還有喜歡柏預沅的人,在他倆走在一塊的時候偷偷走在他倆后面跟著。有一次被林付星偶然看到了,一氣之下把那兩個五樓的女生罵得狗血淋頭。后來就很少看到有人跟蹤他倆了。與此同時,校園帖里有人爆出兩個人分手的實錘時,引得無數人感慨。——難得學校里有俊男靚女的組合,結果還分了。——美女野獸的組合真的讓人看得心寒。兩個人怎么分手的?上次被年級組逮到不是也沒什么事嗎?——我和柏預沅一個班的,柏預沅很受我們班女生歡迎。這種中央空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