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是真的。蘇音不停地跟自己說:“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這時,她的微信彈出來一條消息:【蘇工,院長讓我從院里挑一個最能喝酒的人,明晚陪他去參加一個酒會,咱院里的人,要么酒精過敏,要么不會喝酒,要么歲數太大,我看來看去,還是你最合適,你說呢?】這話說的,不想去也得去。被趕鴨子上架了,蘇音只能回:【好,我去。】 醋意eden是個非常講究的男人,每天都要化妝,出門必須噴防曬。他不僅對自己要求嚴格,對他身邊的人亦是如此。能進他設計院的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的佼佼者。eden嘴毒,愛找茬兒。所以今天,即使是去參加與工作無關的酒會,蘇音也不能怠慢,她可不想惹那個罵人不喘氣的大魔王。蘇音穿上晚裝,化了全妝。準備出發時,她站在鏡子前,擰開一管深色口紅,涂抹在唇上后,輕輕抿開,她一直在重復這個動作,像在回憶什么,留戀什么。思緒混沌間,她又回到那個雨天。那天。在校園,在黑夜,發生了一次悸動的張望。這幾年,蘇音也遇見過許多女人,或清冷,或妖嬈,或文藝,或張揚,她們都很美,都是頂頂好的,但沒有哪一個,能與蘇音心中那個人比擬。只因年輕時遇見的她太過驚艷,以至于之后再看誰,都覺得差點意思。蘇音再也沒為誰濕透過半邊肩。但明里暗里對她表示好感的同性可不少,因為她長著一張看起來就喜歡女人的臉。這些人里,有年長的,也有妹妹。不過,無論對方條件如何,蘇音就是無感。別人說她無欲無求。她都一笑而過。她只是像現在一樣,擰開一管深色口紅,學著許傾塵的動作,安靜地涂口紅。此時。蘇音蓋上口紅蓋子。她盯著鏡中的自己說:“我穿著和你品味相同的裙子,和你涂一樣的口紅,你雖不在我身邊,可你從未離開過我的生命。”“從未。”-酒會現場聚集著許多商界新貴以及各行業的資深人士,他們優雅自信地推杯換盞,根本看不出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蘇音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有點不適應,她跟在eden身邊,聽他和別人講無聊的場面話。“音音?”
蘇音下意識回頭。竟然是虞枝。蘇音意外道:“姐,你怎么也來了啊?”虞枝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情緒,她沒回答蘇音的話,而是跟eden碰了杯,笑道:“eden老師,久仰大名。”eden主動遞出名片,“虞總啊,久仰久仰,今天總算有機會認識了,這是我的名片。”虞枝與他交換名片后,大方道:“eden老師,蘇音是你帶來的嗎?”“嗯。”虞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不知eden老師能不能給個面子,今晚把她借給我,行嗎?”eden是個人精,多個朋友多條路,虞枝這個面子,他必須給,他痛快道:“沒問題。”虞枝微笑點頭致謝。這時,又有人來找eden講話,虞枝便把蘇音拉走了。虞枝邊帶蘇音往二樓露天天臺走邊問:“eden怎么把你帶來了?”“給他擋酒。”虞枝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是酒鬼嗎?他怎么可能需要別人給他擋酒。”“酒鬼?”蘇音顯然不知道。“你得罪他了嗎?”“沒有。”蘇音想了想,改口說:“上周他問我他新買的皮鞋好不好看,我說還行,當時我就感覺他臉色不對勁了,姐,你說這也算得罪嗎?”原來如此。虞枝邁上最后一級臺階,轉頭對蘇音說:“以后他問你好不好看,你就說好看,非常好看,知道了嗎?”蘇音一臉為難道:“姐,那皮鞋真的太丑了,丑到根本無法形容,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啊,說還行都已經很違心了,讓我說非常好看,我真說不出口。”虞枝掐腰,居高臨下地看著蘇音,恨鐵不成鋼道:“我就沒聽說過比eden還小心眼的人,你聽我的話就是了,少得罪他,不然他一定會想著法兒的報復回來。”“不至于吧?這么記仇?”虞枝重重點頭,“至于。”蘇音扯出一個假笑,“行,下次他再穿鮮艷的紅色皮鞋,我就說,院長真有品味,院長真帥。”她翻個白眼,上了兩級臺階,與虞枝并肩時,她說:“姐,這樣可以了吧。”虞枝憋笑,“行。”囑咐完蘇音后,她指著露臺上的藤椅說:“這里什么人都有,太亂了,你就坐這喝喝茶,等酒會結束,我上來接你。”蘇音點頭說“好”。虞枝看蘇音坐上藤椅后才離開,下樓梯時,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虞枝有事沒告訴蘇音,第一件: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eden和許傾塵的關系變得非常好,許傾塵的所有事eden都知道,包括蘇音。第二件:今天許傾塵也來了,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虞枝聽許傾塵說,eden昨晚還和她一起喝酒了。所以,許傾塵要來酒會,要跟誰一起來酒會,eden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