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傾塵喊住她,“音音。”“嗯?”“進來坐會兒吧。”蘇音背影一晃,她掐了掐手心,心一狠,說:“改天吧。”許傾塵問:“你是有約嗎?”“嗯。”許傾塵沒問蘇音去哪,也沒問跟誰去,她只是簡單地說了聲:“今晚,我等你回家。”今晚,就今晚,只有今晚。蘇音沒點頭,也沒搖頭。走了。許傾塵輕笑出聲,她并沒有跟從前一樣,發了瘋一樣追上去質問蘇音為什么要這么冷漠。她安安靜靜地點了根煙,思想跟著縹緲的煙霧一起,飛到天上去了。她依然愛著蘇音。只是,她快沒有力氣了。一支煙抽完,許傾塵收到兩條微信消息, 醉了pop是家極具格調的清吧,臺上男歌手唱著憂傷的民謠,底下客人聊著悲傷的心事。昏暗角落中坐著兩個女人。“我特別后悔。”今晚,虞枝不知重復了多少遍這句話。“我特別后悔。以前她在我身邊時,我連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等她離開以后我才發現,原來我是那樣在意她。”許傾塵嗓音微沉,“真的嗎?”“真的。”許傾塵情緒低落,“虞枝,其實我挺羨慕謝寧的,她苦戀你多年無果,但至少在她離開時,你看清了自己的心,你心里有她。”虞枝手撐額頭,無力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給自己灌輸一個想法,我應該喜歡音音,我要喜歡音音。于是,我就稀里糊涂地喜歡著音音。我等她長大,我陪在她身邊。我一度以為我的喜歡真偉大啊,我真深情啊。可是只有我知道,我的喜歡什么都不是,是我把自己美化了。”許傾塵喃喃道:“人的想法真的會在一瞬間改變嗎?”
“會。”虞枝搖晃酒杯,說:“謝寧陪在我身邊時,百般討好我,但我就像眼瞎了一樣,永遠都看不見她的好,也看不起她的好。直到有一天她走了,她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才真正意識到,我究竟失去了什么。”許傾塵問:“這幾個月,你是去找她了嗎?”“嗯,我去了雁山。”許傾塵猶豫片刻,沒繼續問。虞枝露出凄涼的笑,主動說了,“她對我徹底失望了,她不再愛我了。”許傾塵講不出安慰的話,她自己的愛情都一塌糊涂,她不停地喝酒,喝到雙眼迷醉時,她不禁笑出聲,可憐道:“等有一天我離開了,音音應該會很開心吧。”許傾塵繼續灌酒麻痹自己。虞枝看著許傾塵,堅定道:“不會的,傾塵,你會幸福的。”她打開手機,偷偷給蘇音發了條微信。-pop隔壁是家ktv,一樓盡頭一間包房,一個男生正在嘶吼陳奕迅的情歌。任婷婷恨鐵不成鋼,吐槽說:“三強,太辣耳朵了,你別唱了行不行。”三強撩了撩堅硬的大背油頭,自信滿滿說:“多好聽啊,你懂不懂音樂啊,我這聲音跟陳奕迅多像啊。”他放下麥,屁顛屁顛小跑到蘇音身邊坐下,賤兮兮道:“誒,你說呢,我唱的好不好聽?”蘇音嫌棄地往旁邊移了點位置。她最近不太開心,所以剛才喝了不少酒,但酒勁還沒上來,所以現在她還算清醒。她懶得跟三強搭話,看都不看他一眼。三強是個直呆瓜,說話不過大腦,“怎么不理人啊,你這人怎么怪沒有禮貌的。”從踏進包房開始,蘇音便看出任婷婷叫她來的目的是什么,她有厭蠢癥,根本不想跟這種人多待一秒。蘇音小聲對任婷婷說:“婷婷,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好好玩。”任婷婷也怪不好意思,當時劉廣彪一直跟她說三強人有多好,現在一看,這是什么人啊。她拍拍蘇音的肩,“行,你注意安全。”“好。”蘇音快速離開,她走出ktv后,耳根子終于清靜了。三強又在嘶嚎一首歌。名字是:富士山下。可惜。蘇音沒聽見,錯過了。-蘇音在路邊站了很久,還是沒打到車,她便沿路邊走,打算找輛共享單車。走到pop門口,她下意識往里瞄了一眼,這時,從里面走出來兩個女人。蘇音仔細一看,是許傾塵和虞枝。蘇音停下腳步,喊了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