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聲停,她輕快道:“從來到這個班級開始,感覺自己一直在學習,不停地學習,也沒怎么和大家玩過,因為身體原因,室外的集體活動我基本都沒參與過,但今天在室內,我想要參與一下了。我就唱首歌吧,大家湊合聽。祝大家元旦快樂!”蘇音低頭,修長的手指覆在琴弦上,她深吸一口氣后抬起頭,下秒,手指撥動琴弦,好聽的前奏響起,她的唇邊也隨之浮現出一抹淺笑,因為她看見了許傾塵的一絲動容。對于許傾塵的注視,蘇音坦然相迎,但對視不到兩秒,她便頭一偏,不去看她了。點到為止。前奏結束,蘇音開始唱了,“徘徊過多少櫥窗,住過多少旅館,才會覺得分離也并不冤枉…”蘇音微閉眼。因此錯過了許傾塵的笑容。蘇音雖然音準不是很好,但她勝在聲線好聽,所以一開口便把人驚艷到了。許傾塵將卷發攏在右肩,仰頭看著蘇音,清晰的下頜線和光交織在一起,歌曲到達高潮,蘇音睜開眼,許傾塵在瞬間低頭。蘇音有點失落。而許傾塵在無人可見處,張唇咬住了一縷光,同時,她露出致命的微笑。蘇音正唱到:“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人胸膛,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許傾塵終于抬頭,等最后一句歌詞落下,許傾塵站起身,從后門離開了。蘇音鞠躬,掌聲雷動。即使這片掌聲里,沒有許傾塵的掌聲,但蘇音已經很滿足了。蘇音的雙眼綻開笑意,她不需要許傾塵有任何表示,許傾塵只需要聽過她唱的歌就好了。蘇音不知道的是,教室外邊,許傾塵笑意盎然,溫暖了整個冬天。“真是個傻瓜。”“根本不是愛情轉移,而是富士山下。”可是蘇音不聽陳奕迅,等有一天她開始聽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如果蘇音早點知道許傾塵愛聽的不是愛情轉移,而是富士山下,那么她們或許就不會錯過那么多年了。可惜那時侯,不管是富士山下還是愛情轉移,都不重要了。因為許傾塵已經不聽陳奕迅了。但十六歲的蘇音不能未卜先知,她還在為自己成功唱完一首歌而雀躍,她高興,所以喝了好多酒。許傾塵不在教室,大家都玩瘋了。直到下午五點,許傾塵才回來。一進教室,根本邁不開腳。她交代說:“把教室收拾干凈就可以直接放假了。”這教室沒法待,又亂又鬧騰。許傾塵便站在走廊,這時,許清詞過來了,一臉阿諛道:“姐,你今天忙不忙呀?”許傾塵:“不忙。”許清詞連忙說:“姐,今天江佑過生日,晚上我們約好給她過生日,你要是沒空能送我一程嗎?”許傾塵還沒開口。許清詞立刻先大禮伺候上,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感謝我親愛的姐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此生不忘。”
許傾塵被她逗笑了,“別嘴貧了。”許清詞:“姐,那你就是答應咯,那放學后停車場見咯。”許傾塵嫌她嘮叨,擺手示意她走,“我知道了,你別煩我了。”許清詞喜笑顏開,“好嘞,姐!”好不容易把許清詞這個祖宗送走,教室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許傾塵沒進去,直接站在教室門口說了聲:“收拾完東西的同學可以走了,路上注意安全,假期愉快!”大家紛紛往外涌。許傾塵怕擋住大家的路,于是站上講臺,她的視線由近及遠,竟發現最后一排還有人趴在桌子上。是蘇音。許傾塵正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江佑過去了,許傾塵便停下腳步,她沒走,而是看著江佑叫醒蘇音,再扶著蘇音出去。不知怎的。許傾塵竟覺得心里怪不舒服的。是因為什么?許傾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站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教室,遲遲未走。黑板還沒有擦。許傾塵認真去看右下角的祝福的話。“同學”兩個字擠到一起了,所以,這是后加的。許傾塵不由自主地笑了。她又從大衣口袋里掏出相機,重新拍下這段話,這回,她連拍數張,拍到滿意為止。今年的最后一天,許傾塵終于快樂了。-蘇音還迷糊,江佑便把她帶到她的生日宴去了,蘇音不太想來,一是因為她和江佑沒那么熟,二是因為她實在太困,現在只想睡覺。但來都來了,所以蘇音決定既來之則安之,于是在沙發上選了個位置睡下了。江佑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住的別墅是蘇音見都沒見過的,生日party辦得很大,來參加宴會的人也很多,但大多都是同齡人。許傾塵因為拍照花了點時間,所以把許清詞送來時大家差不多都到了。大家基本都是一中的,也有很多是許傾塵的學生,她們當然認得許傾塵的車,所以在許清詞下車后,有人吆喝說:“許老師,進來坐會再走嘛!”大家很熱情,把許傾塵的車圍住了,許傾塵一時是開不出去了,她只能下車。剛一下車,她立刻就被眾人擁著進別墅了。別墅很大,足夠容納這十幾個人。十幾歲的人最有活力,一聽樓上可以唱k,一窩蜂地全跟著江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