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董易揚受了傷,老師特地批準周含星可以帶著她先放學回家,正好錯開人流量大的時候,以防擁擠可能帶來的風險。周含星背上書包,挽著董易揚走出校門,為了照顧病號,她還特意打了個車。上車之后,出乎意料的,董易揚竟然先開口跟她搭話:“你們家離學校很遠嗎?”“還好,但我怕你走路累?!敝芎且詾樗桥掳昊丶視恚谑钦f:“你們家在哪啊?等包扎完,我讓我……爸爸開車送你回家吧。”聽到這話,董易揚不知道在想什么,沒多久就聽她輕聲問:“嗯……打車太麻煩了,要不,我直接在你們家住一晚可以嗎?你不介意吧?”這個提議太過突然,周含星滿腦子都是問號,畢竟董易揚之前看起來還有點……嫌棄自己,她以為這種人是不會想在別人家多待的,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提了留宿。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但這個要求又沒有多無禮,于是周含星應下來:“也好,大晚上回家確實比較危險,那你跟你家里人說一聲吧?!倍讚P敷衍地點點頭,隨手給她小姨發(fā)了一句話。學校到家的距離確實不算遠,這個點街上也不是很堵,于是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車就開到了周含星家樓下,她結(jié)了賬,挽著董易揚上樓。眼前的小區(qū)看起來很高檔,剛剛出租車要進來的時候還被攔住了,周含星探出頭登記了之后,保安才放行。小區(qū)內(nèi)的樓建立得并不密集,樓型高端大氣,肉眼可見的環(huán)境很好,綠化率高,一塵不染,一路上也沒有聽到過大的喧鬧聲。董易揚默默觀察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妒忌一閃而過,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平復了心情。“你家里,爸媽都在嗎?”她問。周含星按了電梯樓層,隨口回道:“沒有,我家里只有我爸爸和我?!卑职??難道那個男人,真的是她爸爸?沒再聽到回答,周含星心底的怪異感又涌上來了。不是她矯情,但從小到大,一般這么問她的人,在得知她家里沒有媽媽后,都會表示同情或抱歉,她早就習慣了,可董易揚是第一個什么都沒表示的人,好像只是隨口打聽一下,得到她想要去信息之后就不管別的了。真的好奇怪,明明為她擋球是一個那么友善的行為,但她其他的話語好像都跟這個行為很違和。周含星在心里犯著嘀咕,表面上還是如常,電梯門打開后就帶她走了出來,小區(qū)內(nèi)的樓是一梯一戶的,偌大的一層只住著她這一家。打開門后,周含星先進門,把她的拖鞋讓給了董易揚,自己則只穿著襪子站在地板上。在等待人換鞋的功夫,周含星走到客廳看了看,沒人,猜測周禮昂可能在臥室,于是回頭跟董易揚說:“換好鞋就先在沙發(fā)上坐吧,我等會兒就來。”說完,她輕車熟路地在直奔主臥,留下董易揚一個人參觀她家。
在兩百平的大平層穿梭了一會兒,周含星摸上了主臥的門把手,輕手輕腳扭開。這時,一股力量從里面拉開門,她被拽了個踉蹌,倒在了溫熱的胸膛上。周禮昂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但身體的下意識反應,還是讓他摟住了人:“你干嘛呢,找我啊?”他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黑色襯衫的領(lǐng)口解開了幾顆扣子,有種慵懶的性感?!鞍骸庇謥砹?,奇怪的心跳。周含星從他懷里起身,頂著粉嫩的臉蛋說:“有同學來了,她為了救我受了傷,所以我?guī)丶野幌?,還有她家離我們家有點遠,所以今晚也要留宿,跟你說一聲?!薄盀榱司饶??”周禮昂一下子抓住了重點,朦朧的睡意瞬間消失,擰眉問:“你怎么了?沒出什么事兒吧?”說著,他推著小姑娘轉(zhuǎn)了一圈,想要查看她有沒有受傷?!鞍Α覜]事兒!”周含星拉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個找茬的人,已經(jīng)解決了,不說了,我同學還等著我呢,家里藥箱在哪?”周禮昂聽她這么說才放下心,又恢復成了剛剛的樣子:“應該就在茶幾底下吧,我去找找?!奔依锏臇|西都是劉阿姨收拾的,父女兩人平時幾乎不去動,導致每次要找東西都會翻箱倒柜的。董易揚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有些焦急地東張西望,突然,視野中緩緩出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撫平了她剛剛的焦慮。她后知后覺地感覺有點羞怯,沒有了那晚酒吧氛圍的加持,她也沒那么有勇氣了,不過好在,能再次遇到他,還有能跟他說話的機會,不急。周禮昂進入客廳后,隨意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女生,禮貌地點點頭:“你就是幫了含星的同學吧?很謝謝你,是傷到哪里了?”董易揚眼里的光暗淡了一點,看樣子,他好像不記得她了。她張了張嘴,剛想回答,就見他突然走向自己,頓時全身緊繃了起來,心臟跳得飛快,害羞又緊張地看著他??啥讚P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xiàn),只見他走到她面前的茶幾邊,半蹲下去翻找著什么,沒多久翻出了一個藥箱,然后將它放在了幾面上,轉(zhuǎn)身對剛走過來的周含星說:“找到了,藥水繃帶都在里面。”周禮昂剛剛的問題只是禮貌性的隨口一問,壓根就沒想得到對方的回答?!爸懒?。”周含星應聲,剛剛她去房間放下了書包,眼下剛準備跟董易揚說話,就見她的臉有些紅,神色看起來還是失落的。嗯?發(fā)生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