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轍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他羨慕、嫉妒、吃醋、失落,甚至是恨,多種的情緒交雜在一塊,時刻沖擊他心中的陰暗。他想把蘇木關(guān)起來。只要蘇木不見別人,他就是蘇木的全世界。 晚上等我余轍很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可每一次露出,他都會死死摁住,可能是多次對峙下,他早就力不從心。這個想法猶如野草,從石頭縫中野蠻生長。蘇木一直沉默沒說話,他一直探路往山上走,在路上看到成熟的草藥摘到自己的背簍里面。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氣息,離他不遠不近,一直都在。很有安全感。可能這是孟煜第一次來,蘇木走得慢些,甚至還介紹了很不顯眼的樹林角落。——之前都沒有提起過的地方。“這棵樹從我小時候就倒了,到現(xiàn)在還在,以前我很喜歡坐在上面當滑滑梯。”他指著一棵大樹,上面的樹皮已經(jīng)被剝光,只剩下內(nèi)部的白色部分,被雪覆蓋的部分顏色較深。“這個坡,是我以前最愛的,等我爸的時候,都會拿著麻袋套下半部分一骨碌滑下去。”“這棵樹很好爬,我唯一爬到樹的最高層就是這棵,枝干還很結(jié)實,現(xiàn)在恐怕有點危險。”……蘇木遇到一處,都會輕聲粗略解釋一遍。孟煜沒有打斷也沒有接話,他安靜聽蘇木說話,似乎能隱約看到那個縮小版蘇木玩鬧的場景。“l(fā)ord,今天的你,好像不太一樣。”孟煜等著蘇木又說完一個,猛然開口。“沒有。”蘇木抓著登山棍的手緊攥,他語氣很平靜:“沒有。”“今天的lord好像很積極想讓我了解你的過去。”孟煜語氣戲謔。蘇木索性不說話了。孟煜只是開玩笑說一句,不成想蘇木不經(jīng)撩,立刻在他身邊好生哄著,還主動問這些又是什么。采集用了半天,大家靠著昨晚蘇許褚傳授的經(jīng)驗,尋找草藥,最后下山交給蘇許褚。蘇木讓他們先走,自己走在后頭。傍晚的殘陽布天,暈染鄉(xiāng)間小路充滿暖色調(diào)。余轍還想跟著蘇木,被蘇木拒絕了。“為什么他可以跟著你。”“余轍。”蘇木這是第一次口頭說出來,“他和你不一樣。”“我不喜歡有人不聽我的話。”之前他和孟煜的小打小鬧,蘇木不在意,對他并沒有多大的影響,他也沒有什么身份去干涉余轍。這次,蘇木有自己的計劃,他不想因為余轍打破。余轍像是聽到了某個不可思議的話語,停在了原地,手向前伸了伸,停在了半空,最后還是落在了身旁。這是小木哥有史以來,第一次以嚴肅的口吻抗拒他的靠近。
原因是另一個男人。還是他的情敵。余轍對上孟煜那雙略帶笑意的眼神,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那十多年的守護和等待,就是個笑話。“好的。”余轍垂眼,睫毛擋住了他眼中陰暗的念頭。他看著蘇木兩人往反方向離去,忍不住思考猜測兩人要做什么。可是不管哪一件,都和他無關(guān)。“把他們都支走,還沒天黑,lord,你就這么迫不及待了?”孟煜和蘇木并肩走,調(diào)笑。“不是。”蘇木已經(jīng)聽過孟煜不少混蛋話,現(xiàn)在心理承受能力高了不少,他只是瞪了一眼,依舊在趕路。天空漸漸落幕,橙紅色越來越深,最后只剩下山頭一點點的光紋,再遠處,是點點星光。路上逐漸昏暗。“你打算在這兒待多久?”蘇木覺得過于沉默,開啟了話題。“看你。”孟煜很自然回答,“你什么時候離開,我自然什么時候走。”蘇木早就不像以往一樣心跳加速了,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怎樣的心情。“孟煜。”蘇木沒有看他,視線落在小路旁邊的野草上。“不要這么對我。”他會因此產(chǎn)生錯覺。有了錯覺便有了期待。如果事情并非他所想,蘇木覺得自己會發(fā)瘋。“你想讓我怎么對待你?”孟煜的視線灼熱,蘇木無法無視。“到了。”蘇木停下,看著面前早已荒蕪的雜草叢,那兒,靜靜放著一個木質(zhì)秋千。“這是……”“我的秋千。”蘇木回答他。秋千上還有點點未融的雪塊,即便是曬了一天太陽,上面仍是濕的。孟煜知道這個秋千,之前在游樂園里蘇木有說過,這是他父親給他制造的。今天的種種異常現(xiàn)象,他再不感知到也不可能是莫科總裁了。“蘇木,你今天是想要我做什么?”如果是以往,孟煜能斷定這是蘇木想要拉進兩人的關(guān)系,帶他了解自己的過往。經(jīng)歷了這么多次自作多情,他不敢了。他不怕不是自己所想,而是蘇木想要拋棄他的跡象。“你不是一直都想了解我的過去嗎?”蘇木心中緊張,這是他僅有的勇氣,但他并不敢回頭看。怕從孟煜臉上看到猶豫和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