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扶額，還是給孟煜發了消息。很快，孟煜發了條語音。“lord不喜歡嗎？”孟煜除了床上，基本上不會喊這個稱號，語氣還帶著濃濃的綠茶味，似乎不接受是蘇木的錯。蘇木臉頰發燙。這句話，也是孟煜晚上愛說的一句。隔空勾引蘇木那點陰暗。蘇木平息身體的異常，一板一正打字：“我不是小孩子。”“還有?！薄罢f人話。”孟煜沒有回了，翌日桌上還是放有一只要落淚的緬因貓玩偶，懷中除了玫瑰花，還有一張紙條。上寫著：等玫瑰開滿16朵，我會來到你身邊。蘇木確定是孟煜的字跡。之前他喜歡在冰箱上寫下各種對他的話，明明可以當面說，但孟煜很喜歡這種生活里的儀式感，隔三差五便會出現一張。蘇木看著被他放在瓶罐內的鮮花。這些花他沒有丟掉，自己找了一個大容量水瓶，插在里頭。一開始只有孤零零一朵，現在幾乎放不下了。哪怕有些已經要枯萎了，蘇木也沒有丟掉。13朵了。還有三天。蘇木看著那張紙條，心中下意識算了日子?！疤K老師早啊?！眲⒄茉纯催^去，打趣，“什么事情這么高興？”高興？他沒有高興。等他側頭看到電腦屏幕中的自己，黑色背景下，他的五官端正，嘴角上揚到根本壓不住了。如同觸了電一般，蘇木心一顫，嘴角繃住，抿成一條線。“原來是有某人的消息了?！眲⒄茉纯吹搅颂K木手中的紙條，眼神揶揄。“誰？”蘇木面不改色把紙條皺成一團，丟在垃圾桶里面。評價一句：“油膩?！贬t院的評選活動結束了。每個名額都有限。副主任的名額只有兩個。趕往大廳會議室的路上，蘇木對自己仍有信心，即便楊翊選上去了，還有另外一個名額。每個人都就座。坐在評委臺中心的陳主任年紀半百，依舊老當益壯，他笑瞇瞇著，對每個人都禮貌點頭。只是蘇木打招呼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陳主任嘆了聲氣。

評選結果由醫師、主治醫師、副主任、主任的層級進行宣告。上層的評職名額較少，下層會相較很多。每次有人入選后，大家都會給上掌聲。很快，就到了副主任名額了。蘇木坐直起來。他聽著杜主任說話?！坝梢韵鲁蓡T獲得我院的副主任名額，在這些年來，他們認真工作，追求完美，精益求精，根據他們的工作態度，我院將給予副主任名額?！薄皸铖矗　碧K木看著帶著金絲眼鏡的白大褂男人站了起來，走上去拿到榮譽證書。大家也會以熱烈的掌聲，不過這個討論度就比之前的要多上許多了?！皸铖礊榱诉@個副主任職稱真是太努力了，有局他必去，喝到吐也不說，不僅如此，他工作還很少出錯，算是我們這兒就診率算高的了?！薄案鼊e說，楊醫生還是本科水平，一開始就是從實習生底層做起，一步步爬上來，太勵志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蘇木對于楊翊的傳聞也聽過幾句，比別人慢上一步的，總要比他人更努力去奔跑，蘇木沒有意見，也從心底為他高興。不出意外，下個名額就是他了?！昂境?！”蘇木的笑容隨著名額的揭曉而漸漸消去。為什么？不只是蘇木，也有些醫生經不住交頭接耳。“怎么是他啊，是不是搞錯了，胡志成也不說是技術不好，脾氣差，還只會用錢消災。”“我記得蘇醫生也參與了這次評選，按理來說，應該是他了，他的就診率比楊醫生還高，還同樣是經典科科室的。”“難道是……”“噓?！绷硗庖粋€人緊急打斷他的話，“這種事情不能說，被別人聽到我們兩個都完蛋?！彼麄儾恢?，他們說的蘇醫生就坐在他們的后座，且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蘇木知道他們要說的什么。黑箱cao作。胡志成用不少東西賄賂了上層人。這種事情太敏感，槍打出頭鳥，每個人都是有家庭要養的，誰又敢說。胡志成短發，很像是一只刺猬，他臉上的笑容都掩飾不住，走到蘇木旁邊時還挑釁看了他一眼。楊翊也感覺到了不對，抬頭看了眼蘇木。蘇木臉上沒有表現任何不悅，他心里已經因為這種齷齪事暴怒起來。曾經他父親就跟他說過，越往上走，水很深，蘇木一個人面對不了。蘇木當時還保留著對社會的期待。他說，他會整治。當年的狂言妄語還歷歷在目，長征剛起來，這種事情就發生在了自己身上。蘇木并不是不接受自己的落選，而是原本可以屬于自己名額的東西被別人奪走。還是以最不堪的手段。蘇木絕不可能會便宜給那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