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最近的一家外賣也離別墅有些距離,禾奚點完就點開游戲的界面開了一把排位,他低頭看著游戲畫面里的逼真小人,按動著右下角的按鈕。整間別墅里只剩下游戲的音效聲,還有禾奚時不時被蘭玨揉得顫了一下的呼吸。禾奚抿著嘴里的肉,看似注意力都在游戲上,實則余光一直在瞄時間,等到系統提示他今天欺侮小弟的任務已完成,立馬就抽回蘭玨滾燙手掌里的小腿。蘭玨說不清意味的視線頓時抬了過來,禾奚正好低頭看通訊器,錯過了蘭玨那茹毛飲血、被搶了食物般的恐怖眼神:“儲應珣給我發了消息,說馬上會回來,你走吧,不用照顧我了。”禾奚眼里盛著吊燈投射下來的光,眼尾的淚痣頗有一種看不起人的冷艷,他玩著游戲心不在焉道:“你在這里坐久了,到時候我還要洗沙發。”……一個穿著防雨服的外賣員從燈光明亮的大街走向了必經別墅區的小巷子,這附近不讓開車,所以他把電車停到了外面,自己拎著外賣徒步走進去。他今天運氣好,居然能接到一個富人區的單子。送到那里的單子不僅配送費高,有時送得快了,那些富人還會給一點小費,而那小費往往有一整天跑單的費用那么高。他止不住地唇角上揚,幾乎把雀躍寫在了臉上,只是他沒往進走幾步,突然聽到小巷子口又多出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快速地朝自己逼近。外賣員捏著外賣,就在要轉身的那一秒,忽然被后面的人用鐵棍一下敲暈,軟著腿跪倒在地。男人撿起他手里的外賣,繞過他繼續往里走,昏暗的小巷子里只有一個身姿高挑看不清面容的男性。又過了二十分鐘,在沙發上瞇得昏昏欲睡的禾奚聽到了響鈴聲,他扔掉手里抱著的抱枕,匆匆穿上拖鞋跑到門口。手放到扶手上時,禾奚心里沒來由地浮起一股寒意。……不對。剛才好像看到了什么。禾奚慢慢抬起頭看向門眼,只見那里黑蒙蒙一片,似乎還在轉動,仿佛有人彎著腰將臉湊近了門眼,正往里看。禾奚差點沒有站穩。這個點儲應珣還在外面,只告訴他會盡快回來,別墅里唯一留的小弟也被他叫走了。他本來膽子就小,現在大晚上的看到一個陌生人徘徊在家門口,像恐怖片電影里那樣眼睛慢慢靠近門眼,提溜轉著窺視里面的情景更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禾奚先看到的是男人過于優越的鼻梁。等男人向后退了兩步,才看到他手上的外賣袋子。
禾奚看著那外賣驚疑不定,他被外面那男人奇怪的舉動嚇到了,不想開門,抿著唇拿出通訊器打算打電話讓外面的人把外賣放到地上。但下一秒,禾奚不由得一僵。他明明打了電話,可外面沒傳來任何響聲,一個外賣員每天要見幾十個客戶,真的會讓通訊器保持靜音狀態嗎?禾奚后背爬上了一點冷汗,他憑本能地翻出儲應珣的通訊界面。還沒打通,禾奚不敢相信地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響。眼前離他半步遠的大門,忽然被外面那個男人用不知名的手段打開了。禾奚被門撞了一下額頭。突然傳來的刺痛感讓禾奚小臉血色全無,他坐在地上,眼中滿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震驚和茫然,就在這一刻,外面的男人帶著滿身水汽走進來,笑著扶起地上因為疼痛微微顫抖的禾奚。他扶起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卻在扶起禾奚后,冷冷地問:“親愛的,連外賣都可以叫,怎么偏偏沒空回我的消息?” 貪生怕死(11)禾奚不是第一次點外賣,卻是第一次遇見有人深更半夜闖上門還真的把門打開了的情況。他在儲應珣身邊,是有很多人打他的主意,但都因為他一放假就躲在別墅不出門感到無計可施。這擁有最強安保系統的大門,現在居然就這么被人輕輕松松地打開了?禾奚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起來,視線從下到上,先看到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順著小腹和胸膛往上,是一張足以蠱惑人的俊美面孔,衣領周邊有好幾點血跡,得益于身上穿的是深色衣服,不太明顯。禾奚沒在腦子里搜出關于那張臉的記憶,但從對方剛才開口說的那句話中仿佛猜到了什么,試探地小聲叫出一個名字:“蘇、蘇爾?”后面的門回彈回去發出了一聲響,被叫到的男人深深看他一眼,隨后忽然笑了,不太愉悅的那種笑,仿佛下一秒就會做出把人腦袋掄進車前蓋的事。他沒有否認,那應該真的就是蘇爾了。禾奚對蘇爾的了解全來自于系統,另一半來自于儲應珣和他身邊的小弟,曾經他聽過一個小弟和他形容,蘇爾是個沒有人性的家伙。這個描述太寬泛,小弟還具體了一點說,說蘇爾身邊的人都被他扔過一次老虎堆,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為他辦事。儲應珣也跟禾奚說過,如果真有一天碰到蘇爾,一定要想辦法逃跑,那是一個能把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扔進老虎嘴里的壞種。禾奚回想起這些忠告,再抬眸去看蘇爾衣領上似乎還沒有干涸的血跡,臉色慘白地后退了一步。蘇爾一只手還攙著禾奚的胳膊,離禾奚也就半步遠,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禾奚臉上的表情變化,又是笑一聲,似乎是沒有見過這種在想什么從臉上都能猜到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