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感覺怎么樣?”畢竟也是相識多年,賀沐臣平日話雖不多,但心里終究是關心許暨雅的。
“沒事兒,都是些外傷。你這話問得好像我臥床不起似的。”許暨雅喝著湯,心中卻在想宋嶼今日有沒有也好一些。
她神色雖輕松,只是臉上依舊貼著藥棉,那樣長的一條突兀地擺在這樣好看的臉上,賀沐臣瞧了自然也是放心不下。
吃過飯賀童希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大致意思是她得晚些回來,但又怕許暨雅自己一個人不好給身上的傷上藥,便特意叮囑大哥賀沐臣要小心給自己這個好姐妹換藥。
雖說她明白許暨雅現在心里應該是有了宋醫生的位置,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大哥,賀童希終歸希望賀沐臣這個千年老鐵樹能開一次花,最好是真的能再結個果,故而思來想去,還是想在許暨雅沒有跟宋醫生真的塵埃落定之前,再給自家大哥添把柴火。
或許是這些年來賀沐臣真的隱藏得太好了,又或許自己也和賀童希一樣把賀沐臣當哥哥看待,洞察眾多男人心思的許暨雅竟從未察覺過賀沐臣對自己有什么不一樣的想法。故而此次對于小姐妹的特意叮囑,她也只當是對自己的特別關切。但她身上確實是有幾處擦傷自己不好上藥,既然賀沐臣沒有拒絕,她倒也大大方方地讓他幫忙。
她這白皙滑膩的皮膚上陡然出現這樣大塊的擦傷和淤青,賀沐臣猛然見了,那眉頭也自然是緊緊地擰了起來,神態看上去也嚴肅了不少。而眼眶邊的淤腫和臉上這道長長的劃口,更是看得他心疼不已。尤其是許暨雅因上藥產生的疼痛而忍不住地輕喚出聲,甚至倒吸冷氣,賀沐臣看在眼里聽進耳中都愈發地疼惜和揪心。他從來便知道這丫頭因為家里的事情對外總是冷漠寡言,甚至十來歲的時候對外的性子總是展現出明顯的攻擊性。可是她和自己那妹妹一樣,看起來是只刺猬,可內里卻心善柔軟,只需要有人能好好地對待她,疼惜她,便能在漆黑的成長之路里感受到一點點能化解她堅硬冰封外殼的陽光。
賀沐臣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對她的憐惜之情產生了不一樣的變化,或許是他在嵐漾開業那天見到美艷如玫瑰的她時,又或許是她穩重地幫著賀童希處理酒吧的一切事務時,也可能是她名下藝廊開張酒會上她優雅美麗宛如一只白天鵝時,總之與賀童希在他眼里永遠是個愛鬧脾氣的小丫頭不同,他眼里的許暨雅,是個不知何時就蛻變成了一個極具魅力,輕輕松松便可引人注目的女人,是一個充滿了成熟魅力的,令人著迷的女人,而并非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女孩子。
而這樣一個成熟的女人,便不知在什么時候,徹底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是許暨雅本人的心意與注意力,此時此刻,卻全然不在賀沐臣身上。
當賀童希發現許暨雅幾乎養傷的每一個夜晚都會跟宋嶼有長時間的通話時,她便明白,看來自家大哥是真的沒有機會了。而隨著傷勢的逐漸好轉,許暨雅和宋嶼的心里,對于那個痊愈后便一起吃飯的見面時刻,各自心里,也不免再多了些期待。
趁著許中秦這回出去談公事兼度假,身上的擦傷和撞傷好得差不多的許暨雅也回了一趟許家大宅,一是為了拿幾件外套過她的小房子里去,二是想著若看見小妹衡雅,也能跟她待一待。不過許衡雅最近都在學校,沒有回家,因著主家都不在,秀姨也獲得了一個長假,故而她回來時,屋子里一個人也沒有。
正是在衣柜里翻找衣物的時候,忽而聽得外間好像有汽車鳴笛在花園外面不間斷地響。鑒于屋內沒人,她便匆匆下樓去看個究竟,卻不想來人竟是葉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