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宋嶼周末有空,小情侶相約去聽了場音樂會,散場的時候外頭的夕陽正好,忽然想起附近有個小時候經常去玩耍的公園,于是許暨雅拉著宋嶼踩著夕陽的光點腳步輕快地進了這個自沉植死后她便很少再去的公園。
“這個還在!”
往熟悉的區域走去,沒幾步便見到竹叢后面的灰色大象滑滑梯,耳朵上的淺淺粉色已經是肉眼可見的斑駁,但在大象身上玩耍的小朋友仍舊是絡繹不絕。
“小時候我爸爸經常帶我來這里寫生。我在這里玩,他就在旁邊畫我,長大了呢,我就跟他一起地方坐著畫畫。”許暨雅的眼瞳在金色夕光下明粲得耀眼,聽完音樂會原本就還不錯的心情因為回到了兒時故地而更開心了一些,面上的笑容也美麗得如同春日盛綻的嫣粉山茶。
宋嶼跟著她的腳步微笑地聽著她難得的嘰嘰喳喳,嘴角的弧度也越揚越高,眼中的溫柔如同春風拂過的溫泉,漾開絲滑的漣漪。
“以前這邊有個賣棉花糖的,很大一個,每次吃我都會把臉弄得很臟,我爸爸就一邊笑我一邊給我擦臉,他也怕把我弄得臟兮兮的回去要挨批評。”
雖然她言語間沒有提及“媽媽”這個詞匯,但從她的描述和神態上,宋嶼想那個時候的沉家應該還是幸福快樂的。
許暨雅心情不錯地走著,忽然抬手指向早已改建為科普館的原動物園方向,轉頭問向宋嶼:“那個動物園你去過嗎?以前我爸會帶我來觀察動物,然后畫畫。我還記得里面的百鳥園,有好多種顏色的鳥,那時候我很喜歡畫那里。”
宋嶼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仿佛也被勾起回憶似地點頭,道:“去過,周末去過,學校也組織去過,說不定哪一次我就碰見過你,只是不知道罷了。”
許暨雅聞言微微笑一笑,挽著他的手繼續慢步往前走。一直慢步到湖邊,她伸手指著碧波蕩漾的湖上一艘艘黃頂的小船道:“這個以前我爸也經常帶我坐,那時候沒有電動的,都是腳踏,我們兩個人一起踩,有時候遇到其他的小朋友,還會比誰更快,很好玩的。”
她說著,卻又笑著發出一聲感慨:“好多年不來,有些東西變了,但是好像整體上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走。”
她話音落,宋嶼卻向她伸出手。
許暨雅疑惑地看向他,宋嶼沖著小船的售票處歪了歪頭:“去坐船,腳踏的。”
于是將手掌拍進宋嶼的手心,兩個人買完票后隨機選中了一艘船,嘻嘻哈哈地各自用力給這艘腳踏船注入動力,在夕陽的燦爛金光和湖邊的粼粼波光里望著對方,兩雙眼睛笑成彎月,甚至好幾次因為腳踏船踩得太累而笑得不顧形象地前仰后合。
兩人一邊笑一邊踩,沒多久便覺得力氣確實到底了,于是放由小船隨著水波任意飄著,兩人略顯疲憊地靠在小船的椅背上,安靜地看著湖畔一派翠綠的初夏盛景,即便不說話,此時此刻也很是美好。
忽爾,宋嶼抬手指了指遠處綠樹后的白色大樓,道:“我爺爺以前就在那里工作,那時候他們住在醫院分的房子里,小時候我爸媽忙的時候,就把我送到爺爺奶奶那里,所以我經常在醫院的職工宿舍區里玩兒。”
他指的那棟大樓許暨雅認得,正是醫大附院。或許他一開始想留在那里,除了醫大附院精湛的技術,還有他爺爺這層原因吧。
“這個公園離那邊也不算遠,我小時候竟然沒有遇見過你。”醫大附院的職工宿舍區就在醫院附近,距離這個公園也不過幾公里,許暨雅小時候時常到這里來玩,但從沒見過幾個格外清秀的小男孩——她在宋嶼的電腦里看到過他小時候的照片,是個斯文俊秀的孩子。
“如果我那時候就見過你,我一定抓著你不讓你回家。”宋嶼抬頭看一眼遠處橙紅色的天幕,潔白的云朵像棉花一樣大團,看起來格外蓬松,還沒有被夕暉染紅的天空也藍得格外清透——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油嘴滑舌。”許暨雅淺哼了一聲,而后道:“那你小時候都做什么呢?”
“嗯……”宋嶼陷入回想,“看我爺爺練字,長大了之后就跟著他一起練;有時候陪我奶奶一起去買菜,她會教我辨認市場上的各種蔬菜還有綠化帶里的各種植物。職工宿舍區里有小公園,所以會在那里跟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就不怎么來外面的公園。”
“嗯,這就是你現在才遇見我的原因。”許暨雅聞言揚眉,眼神里的一點促狹顯得此時的她格外俏皮。
宋嶼聽完佯裝嘆氣地展臂攬過她:“真可惜,如果那時候就遇見你,我一定死纏爛打跟你做好朋友。”
“那我爸一定會阻止你的。”許暨雅笑著在他腿上輕輕拍了一下,道,“我爸可保護我了,像你這種‘別有用心’的小男孩,他是不可能給你纏住我的機會的。”
然宋嶼的語氣里卻隱隱有幾分自豪:“那可不一定,像我這種有禮貌,愛學習,講衛生還長得好看的小孩,可招家長喜歡了。說不定叔叔一見到我,就認定我會是他唯一的女婿,其他的小男孩都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