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平日里可不是那種會“提點”他的人,真要參加什么活動,這人才是不管不顧遲到的那人吧?今天這么好心?馮渡想起林昱非讓他邀請某人的事情,頓時“噢”了起來:“昱哥,你是怕那個誰在這等吧?”林昱挑了挑眉:“你說呢?趕緊進去。”“嘿嘿。”馮渡摸出來鑰匙把門打開,臉上是耐人尋味的八卦表情。……紀澤皓當然沒有直接去會場,他離開食堂之后去了門口的奶茶店。開在大學附近的奶茶店不能說暴富,但肯定是掙錢的。他在這個奶茶店干了將近三年,大學期間的生活費基本上全靠這份兼職收入,畢業的時候老板還給他包了個紅包,祝紀澤皓前途似錦。這份人情在這,紀澤皓都回母校了,不能不來看老板。老板是個中年大叔,第一次來這買奶茶的同學會覺得他看上去挺不好惹的,干活兒的時候也喜歡黑著臉,但老在這買奶茶的學生都知道,這老板其實人挺好,好說話。在現在滿大街都是連鎖奶茶的環境下,能有這么一家自己開的小奶茶店實在不容易——人家價格比那些加盟的奶茶店便宜不少。去掉光鮮亮麗的品牌效益,開在學校門口的小小奶茶店至少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附加價值,這對于生活費都是從家里要的大學生們來說,無疑是個消費奶茶的好地方。紀澤皓過去的時候,正是奶茶店最忙的時候。剛下課不久,不少學生吃完飯來買奶茶帶回宿舍,或者一邊喝奶茶一邊和對象逛校園。老板看見他“誒”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點兒別的,就被奶茶外賣單子喚回了cao作臺,頭也沒時間抬得做起訂單來。不說外賣單子,就連店門口也排滿了學生。紀澤皓見狀笑了笑,輕車熟路地打開后門進了cao作間,然后戴圍裙、戴口罩、戴帽子。他在這干了那么長時間,那些在奶茶店打工的日子里,每天下了課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奶茶間的cao作臺“全副武裝”。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這件事情了,身上的肌肉記憶已經形成了。紀澤皓把全身的裝備都穿戴好,口罩也戴上,一轉身,奶茶店老板看見他這個架勢連忙推他:“別別別小紀,你大老遠回來一趟幫我干什么活兒!你一邊兒歇著去,等我一會兒給你做奶茶喝。”“叔,我一會兒就要走了,今天回來就是因為七點有個分享會。”紀澤皓抬眼看了一下cao作間里面掛著的鐘表:“還有二十多分鐘,我一邊跟您聊天一邊幫您會兒。”
“哎呦你大老遠來了還讓你上手幫忙……”中年大叔明顯覺得這并不合適。“沒關系叔,反正我來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幫幫您的,再說了店里的這些活兒我都熟。果茶都我來做就行。”紀澤皓說完,已經主動拿上了貼上標簽的空杯子。店長見勸不動紀澤皓,只好嘆了一口氣。倆人在奶茶店后邊的cao作間忙起來,就如同紀澤皓還沒有畢業時的那樣。“新工作怎么樣?”倆人都是熟練工,大叔一邊干著手上的活兒一邊問起紀澤皓的近況來。“說實話,不如在您店里頭舒坦。”紀澤皓湊近老板,好輕輕用肩膀碰了下老板的。“你拉倒吧。”老板明顯不信:“你啊,是高材生,坐辦公室還能不如我這賣苦力的?少安慰我。”“真沒安慰您,那小小一間辦公室您知道有多少勾心斗角嗎?我稍有不慎,就被人使了絆子。”紀澤皓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道。這話聽在老板耳朵里可不得了,他整張臉有一半都被口罩遮住了,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此刻那雙不熟的人看了都會覺得“兇狠”的眼睛一瞪:“小紀,有人在單位欺負你?”紀澤皓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玩笑話老板能有這么大反應,連忙道:“額還行,上班都會遇到不順心,也不是單單針對我。”當然最后一句是假話,是說給關心自己的奶茶店老板聽的。“那也不行,現在社會啊,越是小領導那官架子就越大,手上屁大點兒權利,就非要讓別人過得不舒服,去彰顯他們那些虛妄的自尊心!”老板不知道最近經歷了什么,亦或是聽到了什么,顯得十分義憤填膺。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對紀澤皓道:“小紀啊,你要是真在單位受了委屈,你別自己藏著掖著,你得跟我說!你叔我確實沒什么本事,但是認識的人也不少。我不認識什么領導高管,但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找人把你領導打一頓,以后你受委屈了就跟我說!誰敢欺負你我能讓他以后再也不敢走夜路!”紀澤皓:“……”老板剛才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就有點難受,眼睛幾乎不受控制地發熱。孫組長那個事兒當時發生的時候,當下的情緒只是憤怒。后來有了霍禾源關心,他第一反應是對朋友的感激。周末晚上睡覺確實心里也忐忑,在霍禾源沒有勸解好他之前,他心里滿是不安。就算紀澤皓處事比同齡人成熟,就算他經歷過風雨,但畢竟也只是個剛畢業的、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