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二人一冷一暖的手,說:“我們回家吧?”路上沒有插科打諢,精力被耗干的叁人都懶得開口。抵達基地外,俠客首先檢查安保設置和觀察是否有被入侵的痕跡。飛坦也習慣性地展開圓探測,帶有惡意的念嚇走了附近的動物。惡意和欲望交織,延伸。帶她回漆黑的臥室,扯下她的衣物,用她來覆蓋腦中閃爍的片段,不完整的回憶。“唔、住、住手!”多少遭受他折磨的人苦苦哀嚎求求你、不要靠過來、快停下、放過我、殺了我。他也對那個男人說過這樣卑微的話嗎?應該不會。他想象自己應該會說‘你就這點能耐嗎?’記不清,但至少想起了最后一幕——神父驚恐的表情,正要張嘴大喊,飛坦及時割下了他的舌頭,喊不出來的求饒被涌上來的鮮血淹沒。往后性欲和殺意交織,不分彼此。“喂!草、草莓!”過于突兀的呻吟讓他清醒些許,緊接著門被踹開,俠客喊:“飛坦,你有病啊?!”挨了一腳,飛坦倒在床上,手臂搭在臉上,緊咬牙關。腳步聲遠去。房門被甩上。俠客嗓音急躁。烏奇奇出聲安撫。吱呀,門再次打開,光線刺眼。發呆的飛坦翻身想埋進被子里,烏奇奇將他薅起來。
他又炸毛。“干什么!”受傷的野獸不相信她沒有威脅,露出獠牙和利爪,試圖殺死任何靠近的威脅。下個辦法是猛地撲上去捉住它,不論它愿不愿意,強制包扎。烏奇奇推搡著他進浴室,試好水溫,朝他撅嘴:“去泡澡。舒服。解壓,”說著又朝泡泡浴推了他一把,“要我幫你洗嗎?”井字形的青筋在飛坦太陽穴上爆開,她才忙不迭關上門給他個人空間。浴缸盛滿粉色泡泡。和她在一起就是這種感覺。表面上軟乎乎的,粉粉的,舒服的。這些本該令人喜悅的感覺每天在不斷膨脹,帶來奇怪的壓迫感。到了某個程度,這些美好的感覺會突然扭轉。堆積的泡泡會突然壓得他喘不過氣。過度的舒適感反倒令他不適、作嘔和窒息。窒息感令人愉悅。他這個癮君子掌握不好靠近她的尺度,等到瀕死時才發覺急需拉開距離。每次他都落荒而逃,又止不住回去尋找她。他脫去沾滿風沙的衣物,屏住呼吸沉入溫水中。波動的水紋讓這一身疤痕顯得陌生。泡在水里,他腦中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空蕩蕩的。他起身,踩過總是遮住身子的斗篷走到鏡子前。薄霧中,肌肉線條模糊不清,男生看似瘦小,直直垂下的頭發還在淌水。神父曾摸著他鬢角夸他可愛,藍發絲滑。后來他揪下那撮頭發,毛躁的發絲握在手里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他改換發型,留起麻花般的臟臟辮。這種發型格外方便,可以很久不洗頭。再后來,毫不費力殺掉神父后,他又梳回了喜歡的發型,有些凌亂和隨意地散開頭發就好。那個叫小滴的女生,見到神父的尸體只是歪歪頭,說:“血弄臟地板了。”飛坦扔給她一根拖把便走了。可能因為復仇總是不費吹灰之力才得不到釋放。那些弱雞太無聊了,還是烏奇奇好玩。比方說現在她推開門,不等他質問她又要干嘛,就主動說:“我也來泡澡!舒服。解壓。對吧?”她拉著俠客邁進浴缸中,放出火元素加熱水居然把自己燙著了。嗤笑之余,飛坦審視她傾身去拿洗發露的裸體,不自覺地去想應該怎樣擰斷胳膊的關節,抽出韌帶將這具肉體高高吊起。狂躁的野獸傷人之后會被撲殺。人們說嘗過血的野獸會愛上這種滋味,因為野獸會發現令它恐懼的人類原來這么弱小,不過是它食物鏈上的一餐。“不妙!又有殺氣!”烏奇奇大呵一聲,擺出奧特曼遇見怪獸的備戰姿勢,浴缸里的泡沫跟水四濺。警惕瞪著他的碧眼穿透幾秒前浮現的欲望,將之替代的感覺是深深的厭惡。他才不想看到那個樣子的她!血染的她骯臟不堪,叫人惡心。飛坦收集起頭頂的一團泡沫,將其甩向他們,再罩上浴袍回到客廳。他攤在沙發上,腿翹起來搭在靠背上,打開psp,隨便挑了個游戲。太簡單了,毫無挑戰性,導致他的腦子綽綽有余胡思亂想。想她不如當時初見時那么柔軟的裸體、那女孩被剁碎成一塊塊的尸體、他曾玩弄過的無數具軀體。這些零七八碎的肉體拼湊畸形的縫合怪,大張著嘴和腿,陰唇外翻,長滿勃起的陰莖。這些人有什么區別。胡思亂想。想神父對他做的事,他對別人做的事,他和她做的事,同樣是一塊肉插進一塊肉里的活塞運動,有什么區別。啪。psp砸臉上了。嘖,好煩。浴室內,俠客憤憤搓著烏奇奇沾滿沙粒的頭發。“他憑什么那么兇得對待你,你不生氣嗎?”“那你好好安撫我嘛,揉這么用力我腦袋要掉了。算了,靠過來,我給你示范。”俠客抱膝安分縮在她懷里,閉眼享受頭部按摩,臉蛋還是氣鼓鼓的。她慢慢梳攏他頭發,說:“我也氣。氣他總拿別人發泄。哎。比起生氣,還有一絲心疼吧。你們倆一個用笑容掩蓋自己,另一個用憤怒。”“我哪有”俠客的抗議被烏奇奇按進水里,變成卟嚕卟嚕的泡泡。他吐掉一口水,說:“我這是刻意為之的障眼法,他那叫不會用其他表達方式,動不動就氣急敗壞,拜托不要把兩個維度的情商相提并論。”外面傳來劈里啪啦聲。俠客豎起耳朵。“你聽,估計又發脾氣了。跟個控制不了自己的小孩子似的。”“你太聰明了!好主意!既然他不懂得用別的方式表達自己,那我們就幫他開發其他渠道嘛!”“哪來的‘我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