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物。因為她曾看過俠客對烏奇奇的部分記憶和感受,而烏奇奇這個人你無需去讀她的心,她的心思全然擺在臉上,只是正常人讀不讀得懂不好說,畢竟腦回路不同,但至少,她對俠客的喜愛是明目張膽的。互相喜歡就好,就不會受傷了吧?派克提醒自己,其實完全沒必要想這么多,這些事跟她無關,更何況是很私人的感情生活,但是一個人同時喜歡上三個這樣的男人,真有人能承受這種情感負擔嗎?擔心小烏會受傷的顧慮不知從哪冒出來,簡直在無病呻吟。旅團的人,誰沒在鬼門關前徘徊過,還有什么不能承受的?而現實是:多少人都折在了情關上?但幻影旅團的人,不至于吧?說好不必想這么多,卻還是想了。身為讀心專家卻讀不懂自己,是不是挺諷刺的。
自我唾棄之余,派克一口悶掉最后的半罐酒,說:“照顧好她。”
起先,俠客困惑,然后他笑:“那還用說?”
窩金吐掉牙簽,彎腰盯著派克好同她平視,大塊頭擠弄眉頭思索的樣子挺猙獰。“咦?你這婆娘好像也變奇怪了。”
派克離開燒烤店時面無表情,拿尖銳的鞋跟狠狠踩過窩金的大腳丫,窩金罵罵咧咧追著她離去。
終于只剩二人獨處,氛圍立即安靜了,唯有抽風機和風扇在呼哧呼哧運轉。
俠客支著臉,凝視趴在桌上坐在對面的她。頭頂燈泡是暖黃色的,灑落在深灰色的染發上。他伸手揉了揉她發根處長出的綠色,像剛冒芽的小草,有些雜亂。彌漫在空氣中的烤肉味使他想起二人燒焦的傷口與皮膚。他微微拉開她衣領,露出脖頸,半截鎖骨,半邊香肩,還有燙傷止血的疤痕,碰到她溫熱的肌膚,他連忙抽回手,仿佛怕她的柔軟會令人深陷其中。
他克制住想要看更多的沖動,輕輕咂舌,模仿之前團長的行為,用食指戳了一下她額頭,說:“你啊,總是這樣,不好好照顧自己,總在照顧別人。無論是去追捕懸賞犯還是解救人質。今天那條人魚也是,干嘛允許那么弱小的她咬傷你呢?你又不像我們,能忍痛,非得把自己折騰哭了你才滿意是吧?小笨蛋,你到底在干嘛啊……他們值得么?”自言自語暫停了一刻,他輕笑著,表情極為自嘲。“說得好像我值得似的。”
他安靜下來,怔怔看她,眼神游移,手掌也是,貼著她臉頰游移,愛撫的力度和語氣一樣輕柔:“你會在意那些沒有人在意的人,一定也會在意我吧?吶,你也會對我那樣的好么?”
他勾起嘴角,垂下頭:“嗨,我在說什么。難道你對我還不夠好么?那天你都和我一起面對了不可戰勝的敵人,雖然有其他幾個團員大概也會留下來,但不一樣的。我的能力屬于可以被放棄的,不值得任何團員犧牲自己來交換。如果他們會選擇留下應敵,那是他們好戰,是為了自己,而你——你是為了我。對吧?我……明明早已放棄自己的性命,無所謂的。但為什么……看到你為我哭的那一刻,我卻覺得有所謂?
“你已經對我這么好,可是,我還想要更多,要你對我更好,像對飛坦那樣,對庫洛洛那樣。這種貪婪,你可以理解嗎?”俠客咬了咬嘴唇,探過身,在她發頂處埋下一個吻。
這時烏奇奇迷迷糊糊抬起頭,嚇了他一跳。
她醉酒的臉通紅,盯著他像是想要識別什么,眼神卻無法聚焦。
神志不清就好,俠客松了口氣,伸手拖住她下巴,從她布滿血絲的眼中取下日拋美瞳,露出那副和他顏色一樣的碧眼。他輕聲安撫:“繼續睡吧,奇奇。”
她口齒不清:“夏克?”
“嗯?”
“俠客……你的名字。嗝——夏!是夏天的夏!因為,暖和。”烏奇奇用臉蹭了蹭他手掌。
又是這個燙人的溫度。俠客這次沒有像以往抽回手,而是慢慢回應她,摩挲她臉龐,指肚撫上她的唇。
她呢喃:“嗯……俠客?”
“……嗯?發出這樣的呻吟可是很危險的哦。”
“嘻嘻,是哦?”她歪頭,之前被俠客扯松的衣領滑落,露出大片的肌膚,尚未消退的酒精把她整個人燒得粉紅。他看得目不轉睛。
烏奇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嘟起嘴:“那你還不吻我嗎?”
俠客的笑容消失,又逐漸擴大,直到變成一連串的呵呵笑,他啞著嗓說:“一個吻可不夠啊。”
她嘴巴還撅著,眉頭也皺了起來,好像聽不明白,還帶著股委屈:“但、但是我想親你呀。”
室內只剩風扇呼啦啦地轉,還有他幾番粗重的換氣聲。
俠客壓抑著將她立即掀開裙子就上了的沖動,只是揉揉她頭發,然后攔腰將她打橫抱起。“乖,我想你記住我們之間的每一個第一次。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們就接吻做愛,好不好?”
她縮在他懷里,支支吾吾,也不知聽懂沒有,很快就又陷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