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嗯嗯,也許她并不想擺脫,畢竟這都是她曾那么深愛的事物。”
他好笑地質問:“你是墻頭草嗎?什么角度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墻頭草是什么植物?但是每件事,每個物品都有不同角度吧。”烏奇奇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轉來轉去,上下左右打量。“難道我們只能選一個角度來欣賞?而且,要制定策略或是演戲騙人,都需要靈活轉換思維的能力吧?”
庫洛洛接過茶杯,握在手中把玩光滑的表面。“是這樣沒錯。但我們的區別是我傾向冷眼旁觀,而你過于投入。”
“所以你才是我追隨的領導咯。”她吐吐舌頭,坐在沙發上彈了兩下。“團長團長,你書里是不是還收集了很多其他故事?一個能力等于一段故事。好酷啊。你簡直就像個故事收藏家。”
她似乎總有無窮無盡的問題,流不完的淚,說不完的話,笑不停的容顏。庫洛洛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你啊,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在飛艇上說我偷賣的是信任和想象力,現在又說我的能力是搜集故事。”
她笑嘻嘻:“那還用說!當然是朋友啊!”
庫洛洛嚴重愣神了。
烏奇奇在他面前揮揮手,沒得到反應。少了聊天的對象,她又欣賞起攤開在他腿上的書,細細觀察著瑪格麗的照片。
沉默片刻后,帶著茶香的吐息湊近,溫熱地落在她頸側。還有他的發梢,似乎也掃在了臉上。好癢,她猛然抬起頭,才發現庫洛洛離得很近很近,一下就墜入了他深邃的眼中。額間的十字和寶藍的耳飾給他添加幾絲優雅和神秘。他說:“烏奇奇。”
她結結巴巴應聲:“干、干嘛,團、團長?”
面對她的驚慌,他毫無自知之明的樣子。仿佛只要離得夠近就能聽到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然而他失敗了,她的腦回路不太是他能推理出的,所以他問:“你……在想什么?”
有些難從他低語的唇上移開目光,她強迫自己用力眨眨眼,倉促地向后傾著身。“那、那個,只有一張照片,所以我剛剛在想瑪格麗的其他表情……我、好想知道那雙悲傷的眼睛在看向她愛人時會是什么樣。”她望進他的灰眸,喃喃說:“還有那緊繃的嘴唇在和她愛人說話與親吻時……會是什么樣的。”
庫洛洛拇指撫上她的唇瓣。“會是什么樣呢?”
他指尖只是輕輕搭在她下嘴唇,來回緩緩掃了兩下,她卻感覺要呼吸不了。她忙用手抵在他胸口上,慌張將他推開。“特特特——太近啦!!”近到以至于能清晰看到他濃密翹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扇狀陰影,和淡淡的黑眼圈融合。
他沉在眼底的笑意讓她紅透了臉,她尷尬地大叫一聲:“團長!”然后聲音軟了下來:“別戲弄我了,你這樣跟俠客差不多了……”
庫洛洛向后倒在沙發的靠墊上,胸膛隨著笑聲起伏。
“團長!”烏奇奇責怪道。她鼓起腮幫子,很想用手指戳戳這家伙。
他對她的小脾氣報以微笑,烏奇奇沒志氣地失神陷入其中,長這么好看干嘛!!!這家伙絕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現在還刻意笑得更加迷人——要不是烏奇奇見過這人的演技,她絕對就上當了!
她哼了一聲,不再理他,起身走到鐵處女面前,背著手圍著這個酷刑具繞了幾圈。她手掌放在上面,不知道俠客在里面還好嗎。這刑具的鐵制外殼在燈光下閃耀著銀白色的光澤,除了那精雕細刻的尖叫女子頭部,無一余物裝飾。
“瑪格麗。”她輕喚。
庫洛洛靜靜坐在沙發上,姿態悠閑,一手懸掛在靠背后面,目光追隨著她。現在飛坦把這么有意思的一個人單獨留給他了,他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