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到任何元素,仿佛她的靈魂正在被無形的力量吞噬。她雙腿一軟。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握住她。“能感覺到這個嗎?”
她反射性緊緊回握住他,諾諾地點了點頭。
男子聲音低沉:“跟我來?!?
他的手貼在她后腰上,扶著她向前走。離開密室她微微送了口氣。
“現在感覺怎么樣?”庫洛洛幫她卸下背包,放到一旁。
“好、好多了?!睘跗嫫婵吭趧偼诰虺龅耐ǖ郎?,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幾粒五顏六色的念氣顫巍巍浮現在身邊。
庫洛洛沉思片刻,把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輕聲囑咐:“你在這休息一會?!闭f完,也不等她回復就重回密室欣賞壁畫。
對烏奇奇來說,她的身心仿佛被抽空吸干了。她攥住帶有他體溫的外套,低下頭,更緊地抱住自己膝蓋。這種時候好想要更多的溫暖。想飛坦了。
腳步聲伴著哼歌聲靠近,停在她面前。
“嗯?不會吧~這個蔫蔫的小姑娘是誰?”俠客蹲下來,透過她遮住眼睛的綠發輕輕戳了戳她額頭。
額頭上的觸摸如同某個開關被啟動。烏奇奇湊到他身邊,環抱住他寬闊的胸膛,想要緊緊抓住他由內釋放的那股溫暖而強大的生命之力。她把耳朵貼在他怦怦跳動的胸膛上,聆聽著生命的律動。他身上散發出的生命力就像在給她輸血一樣。
俠客身子一僵,輕咳一聲:“你這樣動手動腳我會跟飛坦告狀哦?!彼换貞皇潜У煤芫o,生怕被拋下似的。俠客放緩聲音:“嘿,怎么啦?”還是沒有回應。她像只八爪魚,四肢緊緊纏著他。他把團長的外套給她披好,笑道:“好吧,我倒是不介意這么熱情的問候。”
他拿出手機拍了張自拍,哦吼,得給飛坦看看!
“團——”剛踏進密室,俠客感到一陣眩暈。他甩甩頭,張望四周。“這里有種奇怪的能量。這就是小烏變奇怪的罪魁禍首嗎?”他示意緊緊抓著他不放的女孩。
“我想是的?!睅炻迓鍖徱曀那闆r?!斑@里似乎會封印她的能力?!?
“這個副作用不錯,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主動投送懷抱哈哈,抱起來還挺舒服?!眰b客說著還單手攬住她的腰,捏了一把。
庫洛洛不接茬?!拔以囘^用手機拍照,什么影像都拍不出來。所以我們倆來用最原始的方法把它記下。你負責這幾面墻。”
俠客應下,然后將注意力集中在手頭的任務上,努力記住每一道曲線,每條線之間的確切間距。曲線。她的曲線。緊貼他肋骨的酥胸。盤在他腰間的雙腿……他連忙趕走不純潔的想法。他幫她把一縷碎發別在耳后,低頭在她耳邊說:“你這樣我沒法集中啊,別動了,乖。”
“抱歉,俠客,馬上就好?!彼^埋在他胸口,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這臺詞……他忍住笑意,把她旋轉到自己后背上,以此避免她的姿勢讓他身體更興奮。完蛋了,自己太嫩了!怎么可以在做任務期間這么分心。定力太差了。他拍拍自己臉頰,深呼吸,綠色的大眼中透著清澈,重新沉浸在任務中。
得到足夠的生命力之后,烏奇奇四處張望,心想:嗨,其實也沒那么糟糕嘛~都是我自己嚇自己……仔細感受一下,這股體驗還挺新奇的!
道謝后,她從俠客背上跳下,卻未遠離,仍留在他附近,沐浴在他溫暖的黃色念氣中。她在思考是什么讓自己不適。是那發光的壁畫?那誘人的漆黑?還是因為一直伴隨她的元素突然消失了?那股能吞噬她精神力的能量又是什么呢?不管最初她多么驚恐,如今看這壁畫只覺是一番如此奇妙絕倫的景象。她跟在俠客身后,手指沿著那如血管一般的紅線滑過。
在旅團中,也許只有他們三人才會欣賞這番景色了,其他團員并不會在乎。出于不同目的,三人各自以自己的方式解讀著墻上的古老故事。
“我好了,團長?!眰b客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那我們準備走吧?!睅炻迓迩蹇账麄兊谋嘲媚切┓勰畹膲Ρ诓牧蠈⑵涮顫M。他再次召喚出挖掘機,并指揮它將其他所有墻壁一一摧毀。
“啊……這段故事就這樣消失了嗎?”烏奇奇試圖握住空氣中飛舞的黑色塵埃。
庫洛洛手插口袋,凝視著化為灰燼的壁畫:“不,這樣它永遠只屬于我們?!?
他站在那毀滅的殘骸中,似乎處于一種飄渺不實的狀態,仿佛她可以輕易地將手穿過他的身體。她試探性地輕握住他手腕。他的脈搏強勁、穩定、緩慢。庫洛洛·魯西魯是怎樣的一個人?作為團長,那份自信令人矚目,他的隨和讓人感到安心,仿佛她無需再為自己擔憂,可以完全依賴他。他偶爾露出的微笑平和而恬靜,但剎那間流露出的黑暗又令人窒息。他是冷靜的、冷漠的、溫和的。他并不像飛坦那樣對殺戮表現出欲望和喜悅。他喜歡閱讀和學習,但似乎并不在意作者的死活,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他……
他垂著灰眸,俯視著她,仿佛在等待她解釋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