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放屁!你們這樣,哪個敢進去?”
魯恭回頭。
范釗繼續在城墻上給蕭家定造反的罪名,蕭家也繼續給他定欺君犯上的罪。
魯恭見蕭縝沒有要開打的意思,就隻管聽著了。
蕭家既有了罪名,范釗便派出幾隊百人的兵馬,將衛縣幾家團團包圍,不準任何人進出,缺菜少糧了自有范釗的人代為去買。
賀氏、蕭玉蟬、柳初等人終于意識到了危險,要么急得哭,要么怕得哭。
佟穗、林凝芳哄了幾句,收效甚微,也就不管了。
林凝芳送佟穗回房,見佟穗神色平靜,她隻問了一句:“都準備好了?”
佟穗笑著點頭。
——
魏琦收到城外的消息,跑去質問范釗:“你想篡位嗎!”
范釗沒耐心聽他講那些大道理,直接將佩刀摔在桌案上:“這事你別摻合,要么回去做你的丞相,要么禁足在家,你自己選?!?
魏琦:“……”
范釗見他氣得嘴唇都在抖,別開臉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先生若站在我這邊,我會像先帝一樣重用你,先生若覺得蕭縝更好,那就閉門等候一段時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為難你。”
魏琦:“皇上呢?你要將皇上置于何地?”
范釗垂眸,道:“他人已經廢了,等他傳位給我,我會把他當弟弟養在宮里。”
魏琦仿佛遭了雷擊,半晌沒動。
范釗:“來人,送魏相回政事堂。”
他會給魏琦時間考慮。
翌日,聽侍衛說魏相去了政事堂,范釗心中一喜,大步跑過去,趁此時政事堂沒人,他高興道:“先生愿意助我了?”
魏琦頭也不抬,隻對著手里的折子道:“我誰也不助,你們這些將軍想打就打吧,我隻做我該做的事?!?
盡管如此,范釗也很滿足了,嘴上可以狠,他并不想失去任何一位舊友。
解決了魏琦,范釗專門對付蕭縝去了,齊恆大概要十八那日到京,在齊恆表態之前,他與蕭家都只能扯扯嘴皮子。
范釗想請宋瀾去幫他罵蕭縝,宋瀾卻告了病。
這老狐貍,范釗只能等著秋后算帳。
——
十四日,深夜,范釗正在宮里的值房睡著,他留在咸慶帝身邊的侍衛悄悄來了。
范釗一看他的眼神,心中就是一驚。
侍衛神色復雜地點點頭,證實了范釗的猜想。
范釗在床上坐了好久,才問:“此事都誰知曉?”
侍衛:“只有我跟劉公公,劉公公還在內殿守著。”
范釗:“好,記住,今晚開始,對外就說皇上需要靜養,除了那兩個御醫,不許任何人跨進內殿,由你與劉公公全力照顧皇上的飲食起居?!?
侍衛懂了,頓了頓,問:“您,您要過去看看嗎?”
范釗苦笑:“看什么,他最不想見的就是我?!?
直到今日,他也不明白咸慶帝怎么就恨他恨到了那個地步。
一晚無眠,清晨天還沒亮,范釗就去“探望”咸慶帝了。
人蓋在被子里,什么也沒露,平得仿佛那里只有一床被子。
窗外越來越亮,忽地傳來侍衛阻攔魏琦的聲音。
范釗木然地坐著。
劉公公見了,低聲道:“老奴去跟魏相解釋?”
劉公公是先帝身邊的老人,穩妥本分,這兩個月對范釗極為恭順,范釗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整個洛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劉公公比魏相、魯恭都識趣,早就效忠他了。
劉公公來到外面,費了一番唇舌才讓魏琦相信咸慶帝沒事,只是突然受不了太多的聲響,所以下令不見他人。
魏琦面上信,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就在他準備離去時,對上了劉公公欲言又止的眼神。
下一刻,劉公公提了提里面的單衣領子。
那是一件雪白的單衣。
魏琦再看向劉公公的眼睛。
劉公公垂眸,轉身進去了。
魏琦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政事堂的,又是怎么在政事堂批了一日的折子,直到天黑回了府,他才放縱自己伏在書桌上哭了一場,哭先帝,哭咸慶帝,哭這天下的將士們與百姓。
哭完了,魏琦開始一頁一頁地寫祭文,寫到再也提不動胳膊,才自去尋來一桶桐油,灑在這間書房的每一個角落,最后,一把火點燃。
魏相住在京城的富貴地積善坊,里面的鄰居也都是達官貴人。
相府一起火,整個積善坊都被驚動了。
沒多久,蕭府一條街外突然響起幾聲格外嘹亮的驢叫。
拔步床內,佟穗緩緩翻個身,目光清明。
皇宮就在積善坊對面,范釗一聽說魏家走水,立即騎馬趕了過來。
幸好今夜無風,在街坊們的幫忙下,魏家書房的火已經撲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