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琦:“可三年內(nèi)若有戰(zhàn)事,您御駕親征了,太子驟然接手國事……”
興平帝:“有你與宋相輔佐他,朕很放心。”
魏琦還想再勸,興平帝拍拍旁邊高高一摞奏折,示意他退下。
魏琦看著那摞奏折,心中又是一沉:“皇上勤政乃我大裕百姓之福,可皇上也該以保重龍?bào)w為先,您這樣不分日夜地操勞,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啊。”
興平帝:“朕消沉的時候你勸朕做個明君,朕勤政了你又來勸朕休息,怎么處處跟朕唱反調(diào)?”
魏琦:“臣……”
興平帝擺擺手:“去吧,朕忙了。”
只有忙,他才不用面對那座空蕩蕩的宮殿。
東宮。
韓保百無聊賴地聽著先生講書,從四歲就開始啟蒙的他,對讀書這事早就厭倦了。
差不多的年紀(jì),宋知時已經(jīng)在翰林院任職了,趙瑾更是擔(dān)著從一品的東營副都指揮使,好不容易父皇答應(yīng)讓他接管御前軍統(tǒng)領(lǐng),結(jié)果還……
韓保不甘心,派人請來魏琦。
他想讓魏琦幫忙勸勸父皇。
魏琦嘆道:“不瞞殿下,皇上剛下旨讓您守孝時臣就去勸過了,可皇上覺得您性子過于浮躁,堅(jiān)持要您再修身養(yǎng)性三年。”
韓保:“三年,我在東宮關(guān)上三年,將來我出去了,那些文臣武將們誰還認(rèn)得我?”
魏琦肅容道:“殿下何出此言?您是皇上唯一的血脈,就算您在東宮潛心讀書,外面的文武百官也都認(rèn)您這個半君,絕不會因?yàn)槟宦睹婢透逸p視于您。”
韓保嗤道:“在父皇眼里,他可不只有我這一個兒子。”
魏琦大驚,環(huán)顧左右,見宮人都離得夠遠(yuǎn),他才走到韓保面前,低聲道:“殿下萬萬不能存此念,范釗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皇上對他恩重如山,只要殿下不疑范釗,范釗也一定愿意效忠殿下,您若疑他,反倒會將他推遠(yuǎn)。”
韓保轉(zhuǎn)個身,看向身后的一池靜水,自嘲道:“魏相放心,我就是心中不平,隨口說說。”
——
轉(zhuǎn)眼就到了年關(guān)。
興平帝沒有過年的心情,卻早早放出話來,讓洛城官民隨心所欲地走親訪友,畢竟這是戰(zhàn)事結(jié)束后的第一個太平年,值得慶賀。
雖說如此,范、魯、羅、蕭、齊等功臣武將之家今年都沒有設(shè)宴款待親友,都是自家人過自家人的,以示對郭皇后的悼念。
別人家可能冷清,蕭家兩府人多,光自家人聚在一起也夠熱鬧的。
唯獨(dú)少了一個喬長順。
喬長順在遼州的差事早辦完了,因?yàn)闉鯂奶翎叄倏紤]到遼州總兵陳望頗有私心,興平帝就讓喬長順去陳望身邊做副將了。
跟潘勇去合州做副將一樣,喬長順這個副將也是個險差,一旦他干涉陳望的兵權(quán),陳望狠起來,極有可能對喬長順殺之而后快。
家里人都為喬長順捏了一把汗,喬長順寫來的家書還挺歡快的,說他媳婦懷孕了,如果家里幾兄弟都還沒好消息,他就是第一個給老爺子添曾孫的大孝孫,要老爺子給他賞錢。
蕭姑母念完信,還沒能在這方面“孝順”老爺子的蕭延、蕭野、喬長安互相瞧了一眼,再不約而同地看向年紀(jì)最大的二哥。
蕭縝淡然地喝著茶。
佟穗不著急,林凝芳不在意,顏明秀與喬長安的媳婦剛嫁進(jìn)來不久,都只是稍微紅了臉。
當(dāng)夜子時,洛城各家都放起了鞭炮。
侯府的兩重紗帳中,佟穗是聽不見的,只在蕭縝突然離去時,怔了怔。
以前只有在戰(zhàn)場上,他才會弄在外面。
蕭縝拿中衣擦過,躺回她身邊,摟著她道:“皇上跟我說了,要我二月帶兵趕赴薊州。”
佟穗了然,轉(zhuǎn)過來靠到他懷里,問:“都誰去?”
蕭縝:“除了老爺子,整個南營五萬騎兵都去,騎兵騎兵,在草原上歷練過才算真正出師。”
佟穗:“我也想去。”
蕭縝親她還帶著細(xì)汗的額頭,道:“你在家守著老爺子,一旦南邊趁機(jī)打過來,老爺子肯定要帶步兵出征,你陪在他身邊我才放心。”
一邊是年輕力壯的幾兄弟,一邊是又老了一歲的老爺子,佟穗當(dāng)然更愿意跟在老爺子身邊。
她抱緊蕭縝:“烏國都是騎兵,你們還沒去過草原,到了那邊要小心點(diǎn)。”
蕭縝失笑:“二月才出發(fā),怎么現(xiàn)在就囑咐起來了?”
佟穗抬頭,看著他道:“每晚囑咐一遍,你才記得住。”
興平三年,二月下旬。
洛城的垂柳透出了絲絲綠意,一片片牡丹叢中也探出了圓圓小小的花苞。
早朝之上,興平帝宣布大裕將北伐烏國,以報(bào)去年烏國侵?jǐn)_邊關(guān)搶糧殺民之仇。
為此,興平帝封馮籍為征北大將軍,統(tǒng)領(lǐng)大同、薊州、遼州共三十萬邊軍,大同總兵趙良臣、遼州總兵陳望都要聽從馮籍的調(diào)遣。此外,興平帝另派永